【独占东周群芳】(1-50)

第一章 重生成一国之君
“老师你看,这墓葬居然保存得这样好。”
四川绵阳市郊,一处新近发现的考古现场里,几名大学生众星拱月般围着一名专家教授打扮的学者。
说话的人白净斯文,他叫奚齐,考古专业的大学生,这次和同学一起跟随导师进行考古任务。
导师王教授,已经五十多的年纪了,是国内考古领域的知名人士,在省市各级文物部门博物馆都挂有职务,这次奚齐几人便是以王教授助手的名义过来实习一下。
当然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奚齐几人在勘察和发掘文物时都显得非常熟稔。
“不错,初步判断,这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能保存得这么好,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主教授也是有些奇怪,按说几千年下来,陪葬的竹简应该早已朽坏才对,但这里的竹简却是大体保存完好,仅仅是因为绑扎的绳子腐烂,散落成一地的牍片。
一名男同学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牍片,突然咦了一声,照着上面的记载念了起来:“晋献公二十六年薨,秋,立奚齐,国政付荀息。”这名男同学促狭地看了奚齐一眼:“哈哈,奚齐,看不出来你小子竟然是个国君呢。”
“一边去,我姓奚,他姓姬,八竿子也打不着。”
晋国公室源自周朝王族,自然乃是姬姓,这名男同学也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
奚齐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了一块陪葬的玉佩端详起来。这是一块龙纹青玉,触手软滑,显然质地极好。
就在这时,突然地面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摇晃,所有人都是立足不稳。
“地震了……”
天摇地动,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
墓室崩塌了,在被重物压倒前,奚齐惊慌之下死死地攥住了手里的龙纹青玉。
头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奚齐感觉到头痛欲裂。
“我没死?”这是奚齐意识里的第一反应。
“奚齐我儿,为何你要如此狠心……”奚齐蓦然发觉,自己身边竟然趴伏着一名宫装少妇,声音中无比悲切。
“国母请节哀。”床边,一名长袍老者劝慰道,不过语气显得生硬,似乎对宫装少妇心里有不小的意见。
这是一个很宽大的房间,而且还有一个古朴大气的玉屏风,茫然地躺在大床上望着周围古色古香的摆设,还有屋内一身古装的男女,奚齐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剧组。
“国君醒了!”
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女子的尖叫。
哭得泪眼模糊的宫装少妇闻声抬头,惊喜若狂地将奚齐揽入怀中,嘴里连连说着:“醒了?醒了就好,醒好,天不绝我儿,天不绝我儿……”
屋内顿时跪倒一片:“天佑国君,天佑大晋。”
怎么回事?
奚齐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感觉鼻端传来沁人心脾的幽香,而且脸颊还碰到了一处软绵**的事物,触感美妙无比。
蓦然,无数记忆碎片涌来,一瞬间仿佛要将脑海挤爆,奚齐一声痛呼,然后眼前一黑就再度昏迷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宫装少妇焦急地大喊。
夜色如水。
醒来的奚齐看着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有脑海里莫名多出来的记忆,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实。
自己竟然穿到了近三千年前的春秋时期,而且还成为了晋献公之子,晋国新君,姬奚齐。
奚齐前世可是考古专业,虽然主攻汉唐史,但对于先秦历史也有研究,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姬奚齐,那可是个杯具人物。继位之时年仅十四岁,主少国疑,内有世卿大夫心怀不轨,外有兄长觊觎大位,地位岌岌可危,仅仅只是短短的十个月,就在晋献公的葬礼上遇刺身死。
根据姬奚齐的记忆,献公的丧礼本来不应该拖延十个月之久的,但以大夫里克为首的官员却是以献公一代雄主,葬礼不可简陋为由,硬是将本就豪华奢侈的陵寝再度扩建,一直拖到了十几天前,这才终于让献公的灵柩下葬。
葬礼过后,姬奚齐就能正式执掌国政,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但就在丧礼上,一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士竟然用一块削尖的竹片刺进了姬奚齐的肺部。以春秋时期的简陋外科医术,这种伤势基本很难挽救,他必死无疑。
按照历史,姬奚齐死后,在其他几个公子流亡异国的情况下,相国荀息将会立他的弟弟卓子为新君,然后不到一个月就被里克一党带兵攻入宫里杀死,然后迎三公子夷吾回国,史称晋惠公。
但是现在,姬奚齐没有死,反而在昏迷了十几天之后醒了过来,而灵魂,则是替换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奚齐。
“以后,我就是姬奚齐了。”
奚齐脸上苦笑,因为年代久远,春秋时的历史在史书上向来就是一笔带过,尤其是姬奚齐这种短命君主的记载更是少得可怜,在史书上仅仅留下短短的几行字就概括了一生。
也正因此,奚齐对当前情形完全就是两眼一摸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好。
不过晋献公和晋惠公夷吾乃至后来的晋文公重耳在历史上篇幅不小,倒是可以为奚齐提供一些信息。最起码也能认清敌人,凡是忠心于夷吾和重耳的大臣,显然都不会是姬奚齐的支持者。
目前已知的最大敌人就是大夫里克,乃是已故太子申生的死忠。献公立姬奚齐为嗣,里克从来都是反对得最为激烈的人。
这个时代的大臣,可都是家里豢养着大批私兵,如果有一定数量的贵族联合,猝不及防之下,恐怕宫城也是守卫不住。
危在旦夕,这就是奚齐现在的感觉。
“奚齐,你身子未好,怎么跑出来了?”
绝美的宫装少妇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出现在奚齐身后,一脸的嗔怪和关心。她就是晋献公最宠爱的夫人骊姬,也是姬奚齐的生母。
骊姬身边则是一名艳丽少妇,成熟妩媚,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风韵,姿容仅比骊姬稍逊一筹。
骊姬本是骊戎首领的女儿,献公五年(前672年),晋伐骊戎,得骊姬及其妹。献公姬诡诸被骊姬的姿色所迷,宠爱无比,甚至不惜废长立幼,最终逼得太子申生自杀,二公子重耳和三公子夷吾更是连封地都被道放弃,流亡异国。
“没什么,就是感觉屋里有点闷,出来走动一下。”奚齐的语气多少有些生硬,新的身份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因此对于骊姬这位“生母”,心里始终有些疏远。
骊姬虽然注意到了奚齐的异状,不过还以为是奚齐伤势刚愈,也就没有在意。
这时骊姬旁边的艳丽少妇掩嘴一笑,道“姐姐,你就别责怪奚齐了,多走动其实对身体也有好处,这些天难得见奚齐这么精神,可是值得高兴的事呢。”
靠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奚齐想起来了,这艳丽少妇就是少姬,骊姬的妹妹,自己这一世的小姨。
“你啊,就会惯着他。”骊姬横了少姬一眼,不过却是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对了,姐姐,之前奚齐生死未知,荀太傅立了卓子为世子,以防万一,不过眼下奚齐已经平安无事,我看卓子这世子之位,还是废黜了吧。”少姬犹豫了一阵,说出了这一番话。
世子,乃是诸候的继承人,当时奚齐情况危急,荀息便将少姬的儿子卓子立为世子,以防不测。
少姬也是逼不得已,自古君位无情,如果她不提出来戓者晚些提出来,恐怕就会被骊姬怀疑有觊觎之心。
荀息,名黯,字息,因灭虢袭虞献计有功,为晋献公所重用。
荀息为人忠诚,足智多谋,又是武公旧臣,忠心耿耿事奉晋献公近30年,乃是晋献公最信任的托孤之臣,不但任命为太傅,更是于病榻前拜荀息为相国,主持国政,权倾朝堂。
即便奚齐太过文弱,骊姬一党又太过专横,害死太子申生,逼得诸位公子子外逃,荀息尽管心中不喜,但因为对献公的忠诚,荀息一直在竭力维持奚齐的地位。
如果没有荀息拥立,恐怕奚齐即便有献公遗命,也根本无法登上君位,因为骊姬在晋国,实在是太不得人心了。
听了少姬的话,骊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愈发真诚:“妹妹,难得你这么有心,这样吧,我一定让奚齐赏赐卓子一个富饶的封邑,嗯,妹妹觉得蒲邑如何?”
蒲邑,本来是公子重耳的封地,重耳外逃,蒲邑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地。不过蒲邑乃是公子重耳的新筑之城,自然谈不上繁华,但土地也算肥沃,比起偏远山区,却又是好上太多。没办法,晋国内稍微繁华点的邑城,大都是士大们多年经营的封地,即便是国君也不能随意褫夺,逼得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为了不去偏远小邑,只好自己筑城作为封邑,结果现在却是便宜了别人。
“谢谢姐姐。”少姬盈盈施了一礼。
第二章 妹妹会暖床
“妹妹太客气了,你我在这宫中相依为命十几年,终于熬出头了,以后,大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眼见少姬如此识趣,骊姬轻轻一笑,仪态万千。
能将阅美无数的晋献公这位一代雄主迷得团团转,甚至不惜废长立幼,骊姬自然乃是倾城国色,即便已经生育,仍然风姿不减,反而更添了几分迷人的风韵。而且奚齐的苏醒也让骊姬心情大好,容光焕发。
古代女子成婚极早,十四五岁就已嫁人生子的并不少见,奚齐登位十月,如今刚满十五岁,骊姬也不过是三十岁而已,犹是大好韶华。  
“奚齐,夜了,快些回去歇息吧。”骊姬走了过来,伸出晶莹如雪的玉手在奚齐头上怜爱地抚摸。
虽然奚齐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英气少年,身高更是已经比骊姬还高出半个头,但在骊姬眼里,奚齐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她却不知道,眼前的奚齐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文弱的姬奚齐了,而是有着成年人心理的大学生奚齐。
面对骊姬的亲昵举动,奚齐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眼前近在咫尺的骊姬,一举一动都有种惊心夺魄的美态,体香清幽,吐气如兰,一身紫蓝色宫装,双腿高挑,眉目精致,胸脯高耸,肌肤嫩白如玉,颈下一片雪白细腻,头上饰以珍珠玛瑙,加上那一抹鲜艳的红唇,顾盼间风情显露,浑然如画。极品!祸水!
恐怕那颠倒众生,让周幽王不惜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也不过如此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奚齐此刻被骊姬的绝世姿容所摄,心中也是暗自扼腕,为什么居然穿越成骊姬之子,如果穿成晋献公姬诡诸,岂非就可大享艳福?嗯,如果穿到晋献公年轻时就更好了。
骊姬一张俏脸宜嗔宜喜,不重不轻地在奚齐额头上敲了一记。
“好啊,连娘亲都敢调戏,该打。”
“呃,这怎么能算调戏呢,我只是想作首诗赞美娘亲罢了。”奚齐捂着额头狡辩,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不过他又不是真正的姬奚齐,尽管有着他的所有记忆,但一时还未能适应骊姬的母亲身份,自然会被骊姬的美色所慑。
“那好,你作一首完整的诗赋出来,娘亲就饶了你,不然……”骊姬作势欲打。
少姬则是显得笑意盈盈地在旁看着,一副其实我只是路过的姿态。
奚齐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吟道:
“君王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戎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这是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千古名作《长恨歌》,脍炙人口,本是讲述唐明皇和杨贵妃之间的爱恨缠绵,现在则是被奚齐选了两段出来拼凑成自己的作品。不过这也是穿越众的一大福利,不用白不用。
而且奚齐因为这是东周的春秋时期,考虑到晋献公的身份,将“汉皇”改为“君王”,鉴于骊姬出身骊戎,“杨家”也是改为“戎家”。
奚齐本以为这次展露文采,可以震住诸女,但他却漏算了一点,骊姬和少姬可是出身戎族,可不是那些从小受华夏文化熏陶喜欢无病呻吟的豪门贵女,自然对这些诗赋之类的不太感冒。至于那几名宫女,则是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她们连字都不识,虽然觉得奚齐这位新任国君很有文采才华,但可惜,真的听不懂。
这首诗赋里的描述和骊姬的生平颇为吻合,骊姬也是心有触动,不过她朱唇轻启,却是给奚齐泼了冷水:“奚齐,君王一词乃是专指天子,你可不能乱用,免得外面那些老家伙又跳出来指手划脚。”
这个时代,只有周天子才能称王,各国诸侯,分封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臣民则称之为国君,诸侯彼此间则依照拥有的爵位来称呼,只有宋国郕国等少数的中原几国是正牌的公爵,而晋国,就是世袭侯爵,晋献公虽然称公,但那也只是晋国尊称而已,周王室是不承认的。当然,因为晋国被献公被治理强大,威压列国,而且晋国一脉本身也是王族旁支,对王室的朝贡一直也算丰厚,因此对于献公自封公爵的行为,周天子也只好默认了。
不过这是春秋时期,周王室即便衰弱没落,形如摆设,但余威犹在,除了楚国,各诸候在自己国家内私自提升爵位的并不少见,但绝对没人敢私自称王,更何况晋国表面上一直都打着尊王的大旗。
奚齐如今地位并不牢固,如果这“君王”一词流传出去,虽然是抬升献公,但也会被反对者指摘年少无知、不尊王道,会让本就没有多少人心的奚齐更加流失人心。
奚齐这才明白自己无意间犯了个错误,不过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大夫里克等人反对奚齐立为国君的理由肯定又会多上一条。
“知道了娘亲,以后我会谨言慎行的。”奚齐深吸口气,至少在自己坐稳大位之前,做事不能太随心所欲。
“那就好,有荀太傅和优施大夫辅佐,我儿定能稳如泰山。”骊姬颔首,“夜了,回去歇息吧,养好身子。”
按照记忆中的礼节向骊姬行了一礼,奚齐向着寝宫返回。
优施?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奚齐眉头一皱,根据史书记载,这个优施似乎是晋献公的宠优,也就是比较得宠的伶人,不过因为献计骊姬,助其逼死了太子申生,将奚齐扶上国君之位,几个月前被封为大夫。
等等,野史上说这个什么优施貌似和骊姬私通……
其实这个说法有些无稽,更大的可能是后人中伤,毕竟晋献公可是一代雄主,不是好糊弄的人,又是专宠骊姬,骊姬根本就没必要冒着风险与人私通。不过这也难说,毕竟献公年老,未必可以满足骊姬的索求。  
奚齐走在半路上,脸色铁青无比,如果这个优施真的做了自己这一世的便宜爸爸,他死定了,先阉再杀,腰斩凌迟,不然难泄心头之恨。
看着奚齐走远,少姬却是突然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姐姐,奚齐长大了呢。”少姬侧头看向骊姬,意有所指。
想到奚齐先前的异样,骊姬脸上莫名微红:“是啊,十五岁了,也该长大了。”
“听说狐大夫家的小女儿可是艳丽非常,荀太傅家的孙女是秀美之姿,我看和奚齐挺般配的。”少姬浅笑道。
骊姬眼中光彩流转:“嗯,奚齐长大了,也是时候成婚了。”
“奚齐哥哥!”
甫一回到寝宫门口,奚齐就看到了一名身着火红宫衣的少女,十一二岁的年纪,俏生生地立在门内等候。  少女一声清脆的叫喊,然后就飞快地扑了过来,软玉温香入怀。    
周室崇尚火德,因此大多数情况下,旗帜服饰以赤红色为主。晋国乃是宗周诸侯,自然也是崇尚红色,甚至连献公新建的都城也因此取名绛都。绛,即代表深红色。
面前的这名小**,精致面容在火红宫衣的映衬下显得白里透红,明眸皓齿,脸颊上还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虽然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但是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木莹?”奚齐想起来了,这是晋献公的众多女儿之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从小就感情很好。
虽然骊姬仗着献公专宠,在绛宫一惯霸道专横,不过姬木莹的母亲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孩,对奚齐的地位毫无威胁,自然不会为难她们**。
而且木莹也和奚齐非常投缘,这次奚齐遇剌,她这些天可是一直担忧难过。  
“奚齐哥哥,这是我亲手炖制的鸡汤。”
木莹从身边侍女手中的托盘上拿过盛汤的碗,献宝似地捧到奚齐面前。
这碗是原始青瓷,釉色胎质都远远及不上后世的瓷器,不过却又比普通庶民用的粗糙陶碗好上太多。
闻着香浓的鸡汤,奚齐心中一暖,然在木莹的注视中将鸡汤喝光。
味道挺不错的,很香。奚齐有些回味。
“奚齐哥哥,好不好喝?”木莹娇声软语,想要得到赞许。
“嗯,好喝,比尚膳房的厨子做的还好喝。”奚齐夸赞了一番,顿时令木莹满心欢喜。
木莹笑靥如花:“那我以后天天给奚齐哥哥炖汤喝好不好?”
“好。不过现在夜了,乖,是时候睡觉了。”奚齐捏了捏木莹娇俏可爱的小鼻子。
这个时候的奚齐也是有些疲倦了,毕竟伤势刚愈,最需要好好修养。
深夜,奚齐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到被窝里钻进来一具娇小的身体,顿时惊醒:“谁?”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是因为被刺杀才让奚齐代替,这是奚齐穿越重生的第一天,可是一直不敢大意。
“是我,奚齐哥哥……”
奚齐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由一愣:“木莹?你怎么……?”
木莹靠了过来,有些羞怯地道:“奚齐哥哥,我怕。我想抱着你,我怕明天早上看不到你。”她是因为当日的刺杀而留下了心理阴影。献公下葬当日,她就站在旁边,亲目目睹了那名死士将削尖的竹片剌入奚齐的胸口,然后在护卫赶上来之前用那块竹片自杀。
抱着怀里青涩的身体,奚齐心里莫名地躁动起来。
第三章 酒色财气权
翌日,天才蒙蒙亮,与木莹相拥而眠的奚齐就被宦者令成安命人叫醒。
宦者令,掌管宫内的所有宦者内侍,地位相当于后世的太监总管。
木莹羞得不敢抬头见人,作贼心虚地躲在被窝里当起了驼鸟,而且一想到昨晚上的羞人场景,就更羞得没脸见人了。或许是因为奚齐遇刺昏迷到苏醒的喜忧起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头脑发热。
奚齐脸皮再厚,这时也是有些不自在,虽然木莹年纪还小,这时候的风气也没有明清礼教的毒害,但兄妹同床,还是太什么了点。
不过宫女们都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即便有,她们也不敢表露出来。伴君如伴虎,由不得她们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们快些为国君更衣。三卿大夫们已经到朝堂了。”成安站在门口,对着宫女们催促。
成安五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乃是武公近侍,亦是献公心腹,侍奉晋国君主四十余年,可谓三朝元老。
而且成安为人谨慎少言,素得献公宠信,因为当初嫡位争夺之时从没有在献公面前说过诸公子的一句好话,也从没在献公面前说过奚齐和骊姬母子的一句坏话,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也正因此,成安的宦者令之位一直稳泰山。
任由宫女们侍候着自己梳洗,奚齐看到面无表情的成安目光不经意地掠向木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咳咳,那个……”
成安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国君和木莹公主如此兄妹情深,这是好事,不过国君伤势刚愈,还请小心身子。”
要不是看见成安一脸坦然,奚齐都差点以为这是在挖苦暗讽自己。
其实奚齐不知道,这个时代虽然周室提倡周礼,并且要求诸侯遵守礼法,但实际上周室分封天下,统而无治,自平王东迁以来影响力江河日下,积弱已久,早就无法约束诸侯了。
如今各国诸侯包括其治下的权贵们,表面上道德谦谦,背地里其实腐败至极,兄妹乱伦,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不被抓住把柄捅出来就好。而到了一百多年后的春秋末期,更是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王纲解纽、道德沦丧,各种逆乱人伦之事屡见不鲜。
奚齐如今所在的春秋中期,虽然还没到礼崩乐坏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和肆无忌惮而已。
成安侍奉武公、献公多年,久在宫廷,什么龌龊事没见过,早已司空见惯了。更何况奚齐如今乃是一国之君,谁敢加以指责?成安又不是一向反对奚齐的大夫里克一派,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在宫女的侍候下,奚齐先换了心衣(也就是内衣),然后是中衣,以及一袭红底黑纹的曲裾深衣,然后还要再套上一件无襟的绛紫色外袍。
这还只是常服,适用于一般的正式场合,穿戴起来已经让奚齐感到繁琐,如果是祭祀、册封、年节之类的重要场合,则要穿戴衮服,更加的隆重,也更加的繁杂。
头顶冕冠,脚踏玄舄履,腰缠玉钩带,华衣美服,奚齐本就相貌俊朗,这一下更是显得英气勃发,气质不凡。
一名内侍适时地捧上一个木匣,里面放置着数块精美华贵的玉佩,等候奚齐选择。
春秋战国崇尚“君子比德于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的说法,但凡稍有身份地位者,必然玉不离身,出席重要场所时,更是要佩戴一块珍贵的玉饰以显庄重。
这次是奚齐遇刺以来的首次朝会,自然不能轻忽。而且如无意外,献公下葬后的奚齐终于可以正式参与国政,掌握权力了。如果不是大夫里克等人联合起来拖延献公的葬礼,奚齐早就可以行使国君之权了。  
“这是……”奚齐伸过手随意一瞥,目光掠过其中一块玉佩,顿时浑身一震,心中升起滔天巨浪。
拿起那块玉佩端详,奚齐可以肯定,这块玉佩正是自己前世在古墓里发现的那块龙纹青玉一模一样,无经质地、色泽、纹路、手感以及某处暇疵都一般无二,绝对就是那一块。
成安看到奚齐选中龙纹青玉,介绍道:“此玉名为龙纹青玉,据说乃是古之异人献与成王,曾为天子佩玉,后来昭王南征楚国全军尽没汉水,此玉即为楚国所有。直到平王东迁,楚国方始归还周室。子颓之乱时,献公初继大位,贡以钱粮珍宝,支援郑、虢两国拥立惠王,勤王有功,惠王便将这块龙纹青玉赐下,以示嘉许。”
因为曾是周成王和周昭王的随身玉佩,这块龙纹青玉的象征意义自然极不寻常。而且传说乃是古之异人进献天子之物,这又为它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奚齐眼中惊疑不定,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应该在那场地震里死了,但却居然穿越成了晋国的少年国君,现在看到这块龙纹青玉,他不得不产生联想了。  
就在这时,手中的龙纹青玉蓦然传来一阵灼热,然后一股信息犹如潮水般涌入了奚齐脑海。
成安等人发现了奚齐的异样,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感受到龙纹青玉的神奇,奚齐明白了,给了自己一次重活的机会,导致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显然就是这块玉佩无疑了。  
强忍住心中的震骇,奚齐将龙纹青玉悬在腰带上,深吸口气,向着门外走去。
不过走在路上的时候,奚齐却是在消化着刚刚龙纹青玉传来的信息。
圣王五法,酒、色、财、气、权。
这是一部非常特殊的修炼功法,甚至可以说是魔道功法。  
据功法介绍:酒色财气权,每天做五件事,可以全方位地增强身体素质,做的越多,则效果越好,甚至最后像二郎神般肉身成圣也有可能。
酒色财气权?
奚齐有些目瞪口呆,这是打算逼我做一个昏君的节奏?
然后奚齐就对身边的小内侍下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命令:“马上给寡人拿瓶酒来。”
寡人,乃是诸侯专用的自称,现在的奚齐已经习惯了身份的转变。
身后的成安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喝酒,带着一身酒气面见大臣,显得太不庄重了,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王少国疑的情况下,绝对会流失人心,太不明智了。
久历风雨的成安暗暗摇头,并不看好奚齐的未来。
不过成安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自然不会谏言规劝,眼见那小内侍还在怔立,当即喝道:“快去。”
那名内侍醒神过来,生怕国君怪罪,当即一溜小跑。
很快,一壶杜康酒就送到了奚齐面前。
杜康又名少康,乃是夏朝的第五位君王,同时也是酿造高梁酒的始祖,因此高梁酒也被称为杜康酒。
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比之后世简陋太多,基本全是低度酒,而且酒液也比较浑浊,口感不佳。
不过奚齐顾不得这些了,一口酒液下肚,就能感觉到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奚齐顿时眼睛一亮,有效果!
也不管是不是心理影响的错觉,奚齐直接将一壶酒喝光了,而且毫无醉意。
力量增强了大概二十分之一,明明变化很小,奚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但他就是可以感觉得到。显然这种能力也是因为那块神奇莫测的龙纹青玉。   
第四章 形势险峻
“国君到!”
“臣等参见国君。”
奚齐走进议政堂,离得稍近的几名卿大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顿时眉头暗皱。
荀息则是面露不喜,只是他忠于献公,又是托孤之臣,尽管认为公子重耳更适合执掌晋国,也仍然在一片反对浪潮中全力扶持奚齐登上君位。
“国君伤势初愈,正该好好休养,实在不宜操劳国事,臣恳请国君回宫,国事可暂托相国。”说话者三十余岁,相貌英伟,。
奚齐认出来这人叫做屠岸夷,武士出身,曾是献公心腹大夫东关五的门客,如今则位居七舆大夫之一的左舆长,掌管绛宫守卫。
因为奚齐之前被刺,宫中守卫以及七舆大夫都经历过清洗,在这种情况下,屠岸夷的地位就愈发突出了。而且他乃东关五一党,因此深得骊姬宠信,委以左舆长之职。
屠岸夷一番话不但表现得自己忠心耿耿,而且还不留痕迹地挑拨了奚齐和荀息的关系,如果奚齐不是有着二千多年后的记忆和见识,知道荀息忠贞不二,否则还真的会担心荀息权重欺主。
深深地看了屠岸夷一眼,奚齐心中冷笑,这段时间他一直拼命回忆所有关于晋献公、晋文公的历史,这个屠岸夷,可一点也不简单啊。
先是靠着东关五登上了晋国朝堂,奚齐死后,荀息扶立卓子,屠岸夷却又联合里克、邳郑、共华、骓遄等人发动家兵攻入绛宫,迎立夷吾后一转身就把昔日盟友卖了,导致里克一党被夷吾大肆诛戮,自己则摇身一变,登上了中军将之位,手握兵权。
这是个危险的两面派。
联想到上次被刺,多半也和屠岸夷脱不了关系。
恐怕献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经为奚齐扫清障碍,文有荀息,武有东关五和梁五,不但逼死太子申生,几个儿子也被迫逃亡异国,更是逼着大臣们立誓不得相助诸公子,奚齐却仍然坐不稳君位。
里克等人能够成功,屠岸夷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因为他是七舆大夫之一的左舆长,掌管着绛宫七分之一的守卫,关键时候,屠岸夷的倒戈绝对是致命一击。
奚齐心中已然生出杀心,但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现在的屠岸夷,明面上属于东关五一派,根本没人知道他的野心。而右司马东关五和左司马梁五,则是献公旧臣,执掌晋国兵权,乃是奚齐的支持者,但这两人都是平庸之辈,能力不足。不过他们若是雄才大略,恐怕献公也不会放心  
“屠岸大夫有心了,寡人身体已无大碍。”奚齐面上欣然,但心中的杀机却是愈发强烈了,任谁知道这么一个心怀不轨之徒负责守卫自己的安全,恐怕也是寝食难安。
“对了,怎么不见里克、邳郑几位大夫?”奚齐扫视一圈,问道。
一名四五十岁的长须男子站出来回答:“禀国君,里克大夫和邳郑大夫有病在身,目前在家休养,还请国君见谅。”
这是大夫贾华,也是里克一党。
病了?奚齐眼神一冷,恐怕是在家里商量着怎么推翻自己吧。
“几位大夫都是我大晋的国之栋梁,为国事累坏了身体,寡人特准其在家休养三月,赐百金。”奚齐沉声道。
“不过国事为重,这几位大夫的职事暂时就由相国一并兼理吧,辛苦相国了。”奚齐向着荀息施了一礼。
“国君言重了,臣受先君大恩,国君无需如此。”荀息连忙还礼。
在场的大臣们却是心中一凛,这是要收权的节奏?
不过这也是里克几人自己送上把柄,奚齐顺水推舟,让他们休养三月,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来。即便是贾华等里克党羽也一时间找不到理由阻止。
“国君仁厚,真乃大晋之幸。”东关五和梁五忙不迭地拍起了马屁。  
这一次朝会,奚齐因为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基本插不上嘴,不过奚齐也不指望可以一下就执掌大权,那样太不现实。
……
“国君,前面就是名花苑了。”一名十七八岁的青衣小内侍恭敬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奚齐看了他一眼,问道。
“奴才名叫图吉。”小内侍心中一喜,以为得到了国君看重。
“好了,你们退下吧,寡人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奚齐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然后就挥手让他们退下。一想到屠岸夷,他就心中烦躁,偏偏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左舆长这个职位掌管绛宫北门,一旦里克等人率领家兵造反,可以从北门长驱直入。
有这样巨大的威胁在,奚齐寝食难安。也幸好今天早上屠岸夷自己跳了出来,不然奚齐一时间还真想不起他来,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屠岸夷这个人野心不小,能不能暂时拉过来,等大局已定后再一脚踢开?
这样的想法一掠而过,奚齐摇摇头,与虎谋皮,太容易玩火自焚了,自己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和重耳夷吾比起来,自然不会让人看好,否则屠岸夷也不会明明是东关五的亲信心腹,却和里克一党暗通款曲了。偏偏他手上毫无证据,不能轻动。
说到底,掌握在奚齐手上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
通过一上午的观察,再加上后世的历史和自己的分析,奚齐对目前的形势总算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现在的晋国朝野,分为三大派系,一是里克派,一是重耳派,一是中立派。
里克一派乃是太子申生的残余势力,屡经献公打压后,已是风光不再。但在地方上,仍有不少党羽,又有屠岸夷这个内奸配合,不容小觑。里克也不简单,在申生死后,身为太子少傅的他主动交出兵权,终于保住了性命,并且熬到了献公归天,成为奚齐迫在眉睫的最大威胁。  
重耳派则比较隐蔽,或者确切地说,这只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同盟。这也是重耳的聪明之处,在献公处心积虑清除太子申生和诸公子势力的时候,重耳没有主动发展和安插他自己的势力,而是不动声色地结交国内精英人物,用友谊的名义建立了一个朋友圈子。只要看一下追随在重耳身边的那些人,就可以发现重耳的潜势力到底有多大了,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贾佗、介子推,还有狐毛、先轸等等,都是晋国各大世家中的出色子弟,现在却无怨无悔地追随重耳逃亡,不离不弃。   
中立派则是献公旧臣,也是晋国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因为对骊姬陷害太子申生的作为反感,一直游离在奚齐身边,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若是有中立派支持,奚齐的地位根本不会有丝毫动摇。
还好荀息虽然也很反感骊姬,但却是献公死忠,一直尽力扶持奚齐,不过荀息耿直,不耻东关五和梁五的为人,以致于奚齐的支持者被分成两大阵营,力量分散。  
第五章 美女,你跪下
第五章 美女,你跪下
“真是岂有此理,狐突欺人太甚……”
奚齐过来向骊姬请安,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骊姬怒气冲冲的声音以及少姬劝慰的话语,而且还有“砰”的响声,显然是盛怒之下的骊姬顺手摔烂了什么东西。
“出什么事了?”奚齐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碎成几块的花瓶和一脸怒容的骊姬,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细问之下,奚齐才知道,原来骊姬和少姬眼见奚齐已经年屇十五,是时候大婚了,听说大夫狐突的小孙女狐姬貌美非常,于是便打算召入宫中见上一面,若是果真明艳动人并且骊姬中意,便代奚齐纳为夫人。
“狐突老狗,简直欺我!”骊姬怒不可遏,“他若不愿,明言拒绝即可,但却居然派人说他孙女几日前已经返回少阳山的旧居……”
少姬看了奚齐一眼,愤愤不平地道:“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姐姐方才得知,那狐突的孙女,竟是在刚刚才出了城门回狐家的封邑……”
听了事情原委,奚齐终于明白骊姬为何如此光火了,这个狐突若是不愿孙女入宫,大可婉言谢绝,可他刧以孙女狐姬几日前已经返回封地为托词,而偏偏,这事还被骊姬知道了真相。
什么是打脸,这就是!
奚齐心中也是恚怒,狐突的这一手,可是丝毫也没将他这国君放在眼里,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狐氏一族,本是姬姓,与晋国公室同出一脉,同为晋国始祖唐叔虞的后代,因其祖被封于狐氏大戎,故改姬姓为大狐。
到了狐突这一代,因为两个女儿狐季姬和小戎子被晋献公纳入宫中而擢升中大夫,狐季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
也就是说,目前晋国中能够对奚齐地位产生严重威胁的两位年长公子,都是狐突的外孙。
在这种情况下,骊姬想要与狐家联姻,当然是自取其辱。
“娘亲,难道你不知道狐氏一族和重耳夷吾的关系?”奚齐疑惑地看向骊姬,曾几何时,狐季姬和小戎子两姐妹可是骊姬的争宠对手,按理说骊姬不可能不清楚狐家与自己一方乃是死敌。
“我本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是狐突自己不要,怪不得我。”骊姬脸若寒霜,眸子中充满杀机。献公死后,里克一党咄咄逼人,除了荀息,朝野上下竟是再无助力,东关五和梁五两个庸才根本靠不位,她也是发现了危机,这才尝试着拉扰狐家。
在骊姬看来,即便狐氏拒绝联姻,自己也释放出了和解的信号,在奚齐目前已是国君的大势下,狐家怎么也会权衡利弊,犹豫迟疑一番,然而,骊姬低估了狐突的坚定立场。
这一刻,骊姬真的有种冲动,想要将狐氏一族尽数诛灭。可是骊姬也知道暂时还不能这样做,否则必然激起所有献公旧臣的愤慨甚至抵制,到时候笑得最开心的恐怕就是里克一党以及流亡在外的重耳和夷吾。  
高耸的胸脯急促起伏,骊姬恨恨地将手中花瓶摔碎,犹是不能解气。
坏消息真是一件接一件。
心情本就不好的奚齐面沉似水:“娘亲放心,总有一天,我要狐突为今日后悔,跪在面前哭着求着将那什么狐姬双手奉上!”
宽大的书房内。  
“国君,优施大夫到了。”宦者令成安站在奚齐面前,轻声道。
“让他进来。”奚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成安暗自摇头,在他看来,这个国君地位未稳就沉迷美酒,实在是……
“臣优施,参见国君。”优施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可惜那一双眼睛中的奸狡将他的卖相破坏殆尽。
虽然向骊姬献计逼死了太子申生,在奚齐登位后因功而封大夫,但优施在朝堂上并不如意,饱受排挤。  
优施本是献公生前的宠优,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耍杂技的伶人而已,出身低微,自然不受那些重视出身的世卿大夫们待见,更何况优施还是害死申生的元凶,因此被视为奸佞之徒。
“起来吧。”
尽管并不喜欢优施的人品,但奚齐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根本无人可用呢,这个优施能力不怎么样,但小聪明还是有的,而且他的命运已经和奚齐连在了一起,至少不用怀疑他的忠诚。
“优施,你说寡人可以相信你吗?”
优施一惊:“国君何出此言?优施自问从无二心,为国君赴汤蹈火亦是万死不悔!”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奚齐终于开口道:“那好,现在寡人有一件大事交给你办,你若是让寡人失望,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片刻后。
看着优施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似乎若无其事般继续饮酒的奚齐,成安却是暗暗心惊,他一直站在旁边,对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他不看好的国君,竟然命令优施以重金秘密收买绛都城中那些不得志的武者,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他这副贪图逸乐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
若是装的,那么如此机密之事,为什么不屏退左右,为什么要让自己听到?
成安后背莫名一寒,这时奚齐却是看向他,幽幽地道:“成安,寡人可以信任你吗?”
这句话,和之前对优施说的第一句话几乎如出一辙,但此刻听在成安耳里,意味却是大不一样,这分明就是在逼自己站队!
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奚齐,成安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奚齐玩味地捏弄着酒杯,直视成安,似是要逼他作出抉择。
“老奴如今五十有六,历侍武公、献公两位先君,一直勤勉做事,国君何苦逼迫老奴?”成安苦着脸,他可不想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这种事素来风险极大,一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下场。
“臣不密,失其身。君不密,失其国。”奚齐一字一顿,听得成安心头一颤。  
“听说宦者令有一个叫做成虎的侄子?”奚齐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寡人身边正缺一名得力的护卫。”
话不用说得太透,奚齐相信成安绝对不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这……”成安犹豫了,不知该不该拒绝,“老奴侄子虽是武馆教习,粗通武艺,但前些年却是在与人比斗时伤了左手,恐怕……”
武馆教习?
奚齐眼晴一亮,他只知道成安有个会武的远房侄子,没想到居然还是武馆的教习,那就更不能放手了,拉拢了成虎,岂不是等于多了一批武馆学员作为助力?
“英雄莫问出身,左舆长屠岸夷,当初也不过是一介武士,寡人若是没有记错,中舆长之职,似乎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奚齐开出了自己的筹码。这个成安,绝对是老狐狸,即便逼他表态,若没有足够的利益,恐怕也根本无法让他真心效力。
成安浑身一震,中舆长,那可是七舆大夫之首。
这个时代可不像东汉唐末,宦官的地位非常低,以致于成安身为宦者令,侄子成虎明明武艺非凡,却是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武馆教习,庶民出身的人想要做官,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那些世卿大夫们对于出身可是极其看重。
武者也同样有贵贱之分,最低层的就是成虎这种庶民出身没读过多少书的武人,另一种则是武士,一般是贵族出身,受到过良好教育。
武人,基本一辈子都是做卒子的命,而武士,一般都是被当做将领来培养,两者间天差地别。
像屠岸夷就是武士出身,因此靠着东关五的关系,可以毫无争议地担任左舆长,位列七舆大夫。
看到成安意动的样子,奚齐笑了。
……
“国君,酒多伤身,还请不要多饮。”一名宫女送上醒酒茶,对着奚齐规劝道。
因为圣王五法,奚齐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醉意,反而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质在增强。
酒色财气权,就是圣王五法的修炼之道。
看到面前匀称美妙的身姿,奚齐心中一动,手一用力,就让这名十七八岁的美貌宫女立足不稳,跌在奚齐怀里。
“国君……”怀中美女猝不及防,不由惊呼道。
“你叫什么名字?”奚齐感受着对方娇躯上的温热,欲念升腾。
“奴婢叫做红玉。”美女脸上一片羞红,如受惊的白兔般逃离。
奚齐脸色一沉:“你,跪下!”      
第六章 有女红玉
天子之怒,伏尸九姓,诸侯之怒,血流漂杵。
奚齐身为国君,红玉自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看到红玉顺从地跪在地上,奚齐走了过去,捏起她的下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负责寡人起居饮食的女史了。”
女史,乃是宫中女官,掌管着一定的事务,身份比普通宫女要高很多。
“奴婢谢谢国君……”
红玉不敢直视的奚齐的眼睛,只感觉今天的国君很古怪,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炙热,仿佛要将自己吃掉似的。
奚齐只感觉小腹处有一团火在燃烧,眼里的红玉,也变得更加可人了。而且喝了那么多酒,此时的奚齐也不免有了一丝醉意。
伸出手,轻轻地从红色宫衣的领口探了进去,掠过颈上滑腻光洁的肌肤,然后触到了那一团耸起的酥软温热。弹力浑圆,着手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奚齐不由得用手狠狠地**了起来。
红玉的身子明显一颤,奚齐的右手抚上她精致白嫩的脸颊,沉声道:“乖,不要乱动。”说着左手还在红玉怀里惬意地捏了捏。
“嗯,哦。”红玉紧咬着唇,秀眉微蹙,哼出几声意味不明的鼻音,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奚齐听得欲血沸腾,俯**子,一口吻在了红玉的唇上。
“呜呜……”红玉骤遭袭击,慌乱地想要挣扎,奚齐却是右手滑下,将魔爪覆盖在她挺翘的臀上,感受着那种美妙的曲线和惊人的弹性,奚齐越发的冲动起来。
红玉身躯僵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怎么敢违逆国君的宠幸,只能任由奚齐施为。
“国君不要……”趁着奚齐吻向脖颈的空隙,红玉无力地呢喃着,瘫软如泥。
炽火如焰,一发不可收拾。
奚齐压在红玉身上,让他的体温,还有那股灼热滚烫,与怀中玉人亲密贴紧,并且再度吻住了红玉的沁香樱唇,贪婪地吸取津液。
很难受……红玉身躯如蛇扭摆,面色潮红,秀目微闭,鼻子无意识地轻哼着,不自觉地将手缠在了奚齐的颈上。
奚齐双手在她身上肆意地摸弄揉拧,呼吸粗重如同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门口蓦然传来一声惊喊:“奚齐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奚齐面色不由一窒,是木莹?她怎么来了?
但他现在正处于紧要关头,根本停不下来。
木莹站在门口,看到房内一地狼藉,不由脸容羞红,双手捂脸,可是却有些好奇地将指缝拉大,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透过指缝将目光落在了奚齐身上。
“奚齐哥哥,她是不是犯了很大的过错,所以你要罚她?”木莹怯生生地道。
“肯定是了,不然你不会用身上的棍子打她,而且还打得那么凶。”木莹自问自答,然后又看了正在承受狂风暴雨一直如泣似诉的红玉一眼,娇声嚷道:“哥哥,你别打得这么凶啊,你看,她快死了!”
这个妹妹太极品了!
奚齐脸色有有些发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来身为哥哥,是应该教导妹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了,虽然昨晚上已经给她上了一课,不过那是“乐器”课,任务还是很艰巨啊。
……  
“哥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人家对你多好啊,昨天还炖了鸡汤给你,还……还……你不是都忘了吧?”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看的奚齐,木莹有些心虚,可怜兮兮地道。
奚齐这时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板着脸道:“过来。”
“奚齐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木莹拉着奚齐的衣袖撤娇。
“趴上去。”奚齐指着旁边不足半人高的几案说道。
“哥哥,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要用棍子打我?”木莹一脸委屈。
看到奚齐虎着脸,木莹委屈地趴在了旁边的那张几案。
“啪!”
奚齐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木莹的小屁股上。
“知道错了没有?”
“才没有!”感受到臀上的疼痛,木莹又伤心又委屈。
“还敢倔嘴?”奚齐眼一瞪,又是一巴掌拍落。被木莹撞见了这种事,这让他怎么不恼羞成怒?
“哥哥你不疼木莹了,木莹恨死你了!”木莹眼圈一红,泪珠不断滑落,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还有理了?谁让你乱闯的?”奚齐又是一巴掌拍下去。
木莹这次不吭声了,眼泪不断涌现,梨花带雨般惹人心怜。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小姑娘的逻辑很简单,那就是奚齐居然打她了,也就是不疼她了。
“木莹?”奚齐心中不由一软,不过木莹这次却是使小性子,把脸偏过一旁,理也不理。
看到木莹的样子,奚齐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了,这么天真可爱的妹妹,说几句就好了,不该打。
“生气了?”奚齐伸手去擦木莹脸上的泪痕,哄道:“木莹乖,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奚齐哥哥不疼木莹了,木莹恨死哥哥了。”木莹委屈地偏过脸,双眼红红。
“怎么会呢?哥哥最疼木莹了。是哥哥不好,来,木莹打回来,这样总该消气了吧?”奚齐捉着木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了几下。
“才没有。”木莹嘴硬地道,不过却不再排斥奚齐帮自己擦拭眼泪的举动了。      
“还疼吗?我揉揉。”奚齐轻轻抚摸着刚才打过的地方,有些心疼地问道。刚刚一时气过头了,下手有些重了。
“嗯。”木莹脸上泛起了一丝微霞,羞怯不已,只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奚齐的大手仿佛有魔力一般。  
奚齐柔声细语:“刚刚哥哥气糊涂了,木莹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青涩少女的身体还未长开,但奚齐揉着揉着,竟然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看着木莹那精致若瓷娃娃的俏脸,奚齐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内。
“奚齐哥哥。”木莹羞怯不已。
“木莹,以后不要嫁人,一辈子留在哥哥身边好不好?”奚齐凑到木莹耳边,低声道。
“嗯……”木莹娇羞地靠在奚齐肩上,秀美的耳廓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声若蚊蝇。  
第七章 怜香
好不容易终于摆平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姬木莹,小姑娘被奚齐哄得满心欢喜,然后亲自下厨炖鸡汤去了。
说起来木莹也很可怜,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献公则根本不管她,这么多年来也就和奚齐比较亲厚,现在则被奚齐欺骗人家小姑娘单纯天真,俘获身心。
这时已是傍晚,奚齐刚刚在红玉身上辛勤劳作,身上还残留有汗味和气味,眉头皱了皱,奚齐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晋国的都城本是翼城,自从庄伯起兵,历时数十年,至武公一代,终于以曲沃代翼,以小宗取代大宗,成为了晋国的主人。后来献公继位,耗费无尽人力物力营造新城绛都。  
献公留给奚齐的遗产之一,便是这座奢华大气的绛宫,即便是澡房,也修饰得富丽堂皇。
而且分为两进,外间是用宽大的木桶洗浴,里间则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名为汤池,献公在世时经常与众美在池中共浴,骄奢淫逸至极。  
“国君,奴婢已经命人烧水了,但若是要用汤池洗浴的话,恐怕还要等等。”此刻的澡房内,一名宫装美女站在奚齐面前,小心翼翼地说着。
这宫装美女名叫怜香,乃是掌管澡房大小事务的女史,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风韵娇媚,皮肤白里透红,细致滋润,尤其是胸脯的丰满程度,更是比骊姬都稍胜一筹。
“要等多久?”奚齐有些贪婪的视线落在了怜香高耸的**上,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
“恐怕要大半个时辰。”怜香欠了欠身子回答道。
汤池太大了,若是要用来洗浴的话不知要耗费多少开水,以往都是提前通知,提前备好,这一次奚齐突然过来,怜香一时间也是措手不及,仓促间根本没有那么多开水。
大半时辰?那岂不是大概一个半小时?
奚齐本来还打算体验一下汤池的奢靡腐败,不过要等这么久,奚齐可没这个耐心,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算了,那就用澡盆好了。”
“是,国君。”怜香松了口气,连忙吩咐身边的宫女服侍奚齐洗澡。
很快,一群宫女内侍鱼贯而入,抬着一只一米半高,两头翘,元宝形状的木质澡盆进来,盆上雕刻着逼真的龙纹,磨得光滑溜顺,盆内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奴婢为国君宽衣。”几名青春可人的宫女走上前来,柔嫩的小手在奚齐身上游走,很快,就将他扯得**,然后,将仍然还没反应过来的奚齐搀进了澡盆。
“咳,你们退下吧,寡人一个人洗就行了。”
虽然立志要做一个昏君,但奚齐前世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进澡房,被这几名宫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洗澡,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从。
“国君,礼不可废,此乃天子定制,诸侯之规。”  
就在这时,怜香忽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脱得**,然后走到了奚齐面前。
看着眼前雪白的胴体,婉转流畅的曲线,还有纤长双腿间若隐若现的美妙风景,以及胸前**上的两点嫣红,奚齐有些看得呆了,小腹处热血燃烧,他的这具身体才十五岁,正是处于青春期的骚动,顿时欲念升腾,铁柱擎天。
“怜香你,你这是……?”
“国君,奴婢侍候你洗浴。”感受到奚齐灼热的目光,怜香心中不免窃喜。 
深宫寂寞,怜香进宫十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不是那些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女,每逢夜深人静,怜香都会生出一股渴望,她的身体早已成熟,有着自己的索求和需要。
虽然奚齐只有十五岁,但却是怜香在这深宫之中唯一可以接触到的男子。
而且陪侍国君洗澡,本身就是宫女的份内事,只是以前的奚齐少不更事,怜香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这次若非察觉到奚齐的视线经常落在自己胸前,怜香也不会亲身上阵。
踩上旁边的软竹马扎,怜香扶着木盆,小心翼冀地滑进水里。
就在刚刚,怜香抬腿跨进来的那一瞬,迷人的沟壑间裂着一条小口,充满了极度的诱惑。奚齐在缭绕的水汽中将那一抹黑色丛林看得真切,一览无遗,兽血沸腾。
怜香媚眼如丝,玉腕扬起,轻轻地为奚齐搓洗着身体。
奚齐呼吸粗重了不少,猛然伸出手将怜香揽在怀里,一手顺着细滑的腰身抚上了挺翘的美臀,另一手直奔高地**,大力揉弄,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国君不要……”怜香吐气如兰,欲拒还迎。
美人在怀,奚齐双手邪恶地**乱捏,怜香很快就被浑身酥软,无法支撑,一双眼睛更是娇媚得仿佛能滴水。
旁边的几名宫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对于男女间的情事朦朦胧胧,似懂非懂,此刻看到这么一幕,都是粉脸如血,好像火烧般,不敢多看,可偏偏心里却又很是好奇。  
气息靡乱,呼吸粗重。
奚齐贪婪地在怜香脖颈和胸前吮吻着,双手紧抱,让怜香坐在自己腿间,亲密无间。
这个位置,非常适合于做些什么,就是她那温暖滑腻的两瓣肥臀,也已经被托到某一处,那儿,有凶兽怒目,正在诱人的软花柔卉外虎视眈眈,张牙舞爪。
那一条膨胀的玉柱,已经找到了肥沃的河谷地带,准备一举突破,肆意暴虐!
一声娇呼,怜香面红耳赤,温软无力的小手蓦然抓住了那一道擎天玉柱。
奚齐身躯微震,只觉得舒服惬意无比,那种舒畅,比泡在暖洋洋热呼呼的水里不知强上多少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而且也是自己先行编织了温柔陷阱来引诱奚齐,可事到临头,怜香却又有些害怕了,想要退缩。
“国君别,别……”怜香几次挣扎着要起来,都被奚齐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而她挣扎摇晃的姿态,在紧紧贴身的情况下,不仅不能提醒邪恶的家伙及时恢复理智,反而,进一步刺激了他的欲思贪婪。  
“啊!”怜香痛呼一声,眼角甚至因为疼痛而泛起泪珠。
第八章 收揽人心
一连几日的朝会,奚齐并没有轻率地乱加干预,而是一直默默地观察,对晋国朝堂终于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 
此时的晋国官制,大夫分为上中下三等,大夫既是官职,同时也是爵位。
上大夫又称卿大夫,位高权重,乃是国家的上层核心,只有寥寥十余人,例如司徒、司空、司马、司寇、太师、太傅,上军将,下军将这些大臣便是上大夫。
司徒,掌管土地与人民,职权很大,相当于相国;司空,负责制造,掌水利、营建工程之事;司马,掌管军法和后勤,同时也能插手低级将领的升迁;司寇,掌管刑法和治安,有缉盗之责。太师和太傅则是闲职,一般负责教化民众以及教导太子。
晋国目前共设上下二军,下军以步兵为主,上军则是车兵。春秋时期,战车乃是国力的象征,千乘即为大国,晋国经献公多年经营,如今已是一等一的强国,仅仅比成为霸主不久的齐国稍逊一筹。 
中大夫则是都城中身居要职的官员,是朝堂上的中坚力量。例如掌管外交的行人,掌管财政的仓廪令,记录史书、观察天象和整理宗族资料的太史,掌管占卜的太卜以及负责祭祀礼乐的太祝。  
下大夫基本是邑大夫和县大夫之类,执掌地方事务。邑一般比较富庶,而且往往已经成为贵族们的封地,因此邑大夫的人选通常由封地的领主指定,国君只负责盖章任命走个过场而已。县则一般位于边彊区域,在分封出去之前,治权属于国君。
经过奚齐这几日的观察,荀息为人太过耿直,多谋少断,是个合格的谋臣和忠臣,但要他主掌国政却是有些勉强了,也正因为荀息魄力不足,许多在献公生前噤若寒蝉的大臣现在都是跳了出来,而荀息又没有大肆扫荡朝堂的决心,以致于里克一党蠢蠢欲动。
而大多数的献公旧臣,则是显得态度微妙,与各大派系若即若离,保持中立,这也导致了奚齐在朝堂上缺乏支持者,荀息虽然忠心,但却独木难齐。在历史上,正是这些献公旧臣的疏离中立,为里克等人的政变提供了底气和机会,若是他们坚定地站在奚齐这边,经历过献公大力打压的里克一党根本不可能成功。
奚齐冷眼旁观,心中则是冷笑,现在是无可奈何,但迟早有一日,是要算算总账的。
大殿内。  
“小人成虎,参见国君。”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拜倒在地。
成安终于还是在奚齐抛出的画饼前动心了,他虽是宦官,但也有族人,如果能让世代庶民的族人中出现一位大夫,成为晋国的世族,成安,即便再明哲保身,也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这也就是奚齐了,没有贵族世族的阶级观念,换了其他人,重视出身,根本不会轻易给予庶民晋升贵族的机会,哪怕你再武勇,再有才能,顶多也就是成为权贵们的门客护卫或者幕僚。若非如此,齐桓公重用出身低下的管仲,也不会轰动列国,千古流传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教育资源几乎被贵族们垄断,下层庶民中很难出现人才,以致于君主们对于庶民阶层毫不重视,最终导致庶民中的杰出者无法出仕为官,只能依附贵族,结果让世卿大夫们更加壮大,尾大不掉。
“好,成虎爱卿果然武勇,寡人若有爱卿辅助,胜过千军万马。”奚齐摆出礼贤下士的热惜姿态,笑容亲切,伸手将成虎扶起。
“成虎只是庶民,实在不敢当国君爱卿之称。”
爱卿,这可是国君对大夫们的称呼。  
成虎有些惶恐,但眼见奚齐身为一国之君竟对自己如此看重,心中也是感动惊喜。尤其是他在底层太久,如今竟然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成虎对于奚齐,已是产生了效忠之心。
“寡人听宦者令说你左手有伤,现在还好吗?”奚齐面露关心地道。这个成虎,本身也一员虎将,若是牢牢地拉拢住,不但等若多了一批武馆学员的助力,而且也能将成安牢牢地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成安掌管绛宫多年,心腹众多,若是能站在奚齐这边,奚齐在这内宫之中的安全至少得到了一定的保障。绛宫内侍数百人,掌握了这批人,哪怕屠岸夷骤然发难,奚齐多少也能得到喘息拖延的时间,可以逃出绛宫。
“多谢国君关心,成虎左手虽然断了一指,但对成虎的武艺却是并无影响。”成虎面露感动,他只是个武馆教习,平时连见下大夫一面也难,更别说奚齐堂堂国君之尊居然对自己温言关切,礼贤下士了。
“如此就好,成虎,寡人身边正缺一名忠勇双全的得力护卫,不知你可愿屈就?”奚齐没有直接任命,而是先问了一句,顿时让成虎感受到奚齐对自己的重视。
成虎沉声道:“成虎愿为国君效命。”
“好,英雄莫问出身,寡人对贵族出身还是庶民出身一视同仁,只要有才能,寡人决不吝惜大夫之赏!”奚齐目光灼灼地许诺道。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成虎激动得心潮澎湃:“国君贤明,成虎虽是粗人,也愿意追随左右,沥血披心。”
即便是贵族子弟,想要谋取大夫之位也要经过激烈的争逐,而对于庶民来说,就更是难于上青天了。奚齐现在可是正牌国君,他的许诺,对于成虎来说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就算奚齐目前地位不稳,但为了前程和富贵,成虎仍然愿意赌上一把。而且奚齐再不得世族支持,也终究是献公指定的继承者,只要小心防范政变,随着时间流逝,地位只会越来越稳。
晋国贵族分为两种,“大夫”属于官员之列,主掌一方事务,“士”则属于吏员,负贵办理具体事务,士大夫,构成了国家的统治阶层。因为教育资源的垄断,官吏基本都是世职,像士氏一族,因为熟谙刑律,就是晋国世代执掌刑律的世族,就算出现司寇之职落入他人之手的情况,士氏子弟也往往都能够成为司寇的副手,协助处理刑狱诸事。
成虎如今成为奚齐的贴身护卫,也就脱离了庶民的身份,算是勉强跻身“士”的行列。至于成安,虽然是宦者令,但此时宦官地位极低,只能算是国君的家仆,成安只相当于奚齐的管家,离贵族十万八千里之遥。  
“寡人不是薄情之人,成卿以诚事我,我必以国士待之。”奚齐知道,成虎已有效忠之意,心中也是兴奋不已,这可是自己来到春秋战国收的第一个小弟,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处境其实还算不上太糟糕,国君的名头,还是用处很大的。
第九章 敲打大臣
翌日朝会。
“先君在日,时常教导寡人为君之道,以仁义礼智信为先,寡人一直深以为然。”
奚齐高坐案席之后,环顾四周。
群臣这几日都有些习惯了奚齐的沉默,今天朝会听到奚齐的这番开场白,都是有些讶然,不知道奚齐有何用意。
“寡人听闻,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奚齐一边缓缓说着,一边打量着殿内众人的反应。
听到奚齐这番话,群臣都是神色各异,不清楚奚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不少人听到“治国”的字眼之后就琢磨开了,难道这位少年国君这是打算收回大权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奚齐忽然语气变得沉痛起来,“然而寡人家中,竟是冷清之至,诸位兄长流落在外,无锦衣玉食,亦无亲无故,寄人篱下,辗转受苦。寡人每每思之,实在是心中难安,感同身受。”
许多人都是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说起来,诸公子流亡外国,奚齐可是罪魁祸首。若非献公执意废长立幼,逼死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夷吾也不会因为害怕获罪而出逃了,其余几位公子则是人人自危,唯恐遭到骊姬毒害,纷纷外逃。  
奚齐顿了顿,正色道:“一家不齐,何以齐邦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寡人登位,诸兄长却是流亡四方,寡人打算召诸位兄长归国。公子重耳,封蒲邑及其方圆百里之地,免十年国赋,公子夷吾,封屈城及其方圆百里之地,亦免十年国赋,其余几位兄长,则各有封赏,优以显爵。”
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奚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此时乃是春秋中期,士大夫们的封地一般都是五到十里左右的小城镇,即便是大贵族,封地也多数是二十三里左右的,即便是再受到重视的公子,也绝不会超过五十里,不然就算晋国是大国,上下贵族几百人,又哪里有足够封地分封给人?
百里封地,而且免赋十年,这个条件简直太优厚了,完全就是给予重耳和夷吾尾大不掉的机会。重耳和夷吾不但年长,而且在朝野也是颇有威名。
难道这位少年国君就不担心曲沃代翼的故事重演?  
奚齐的高祖父桓叔姬成师,乃是晋穆侯的嫡幼子,58时受封曲沃百里之地,而曲沃,乃是晋国第一大城,比当时的都城翼城还要繁华。从此曲沃一脉羽翼丰满,加上许多世卿大夫的支持,桓叔之子庄伯姬鲜甚至弑杀了晋孝侯。曲沃一脉与晋国国君历经六十七年的斗争,终于在桓叔的孙子,奚齐的祖父姬称登位为晋武公的时候结束。
“国君此言当真?”狐突目兴灼灼地盯着奚齐。
“狐突,你这是什么居心?”
“国君,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左司马梁五和右司马东关五惊愕过后,立即跳出来反对。
即便是心中对重耳夷吾两人充满同情的荀息,也是连忙劝止:“国君不可,我大晋自桓叔以来,再无百里之封,此事决不可取,臣恳请国君三思。”
“这……”奚齐为难了,曲沃代冀的故事他自然知道,他也觉得这样不大妥,但没办法,不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利益,又如何暂时稳住朝堂上的重耳和夷吾一党?至少也要让他们不要和里克他们联合才行。
有曲沃代翼的例子在前,一块可以慢慢经营坐大的封地,肯定能让重耳和夷吾一党心动。只要给他们一个希望,至少在目前重耳夷吾逃亡国外联络不便的情况下,这些人多半不会和里克站在同一阵线,毕竟像里克这么极端的人还是很少的,只要他们不头脑发热跟着里克搞政变,奚齐绝对可以轻松很多。
事实上,里克一党乃是太子申生的残余势力,与重耳和夷吾之间并非铁板一块。
在原来的历史上,历克先是刺杀奚齐,然后在一个月内以家兵攻入绛宫发动政变,杀死了荀息扶立的新君卓子,夺得大权。里克打算迎立公子重耳,但重耳却婉言谢绝了,根本不敢归国,可见重耳其实对里克其实戒心很大。
而夷吾听说之后,却是连忙与里克联络,许诺赐予里克封地五百里。但是夷吾对里克也不太信任,又说动了秦国派兵护送这才敢返回晋国,然后一等坐稳君位就立即诛尽里克一党,只有屠岸夷因为出卖里克,反而得到夷吾的重用。
正是因为这三大派系间的貌合神离,才给了奚齐拉一派打一派的机会,重耳太沉稳,多半会继续留在国外观望风色,但夷吾就不同了,很可能会为了得到这块封地而暂时向奚齐服软。
“不知大司空意下如何?”奚齐看着堂上的一人询问道。
司空士蒍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者,乃是献公旧臣,位居晋国决策层数十年,士氏一族,乃是中立派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不过士蒍却是非常圆滑:“一切但凭国君定夺,臣并无异议。”
狐突这时却是上前道:“国君仁厚,臣以为先君若是泉水有知,必然大感欣慰,诸公子也会感激国君的封赏,忠心辅佐,天下人亦会对国君此举赞不绝口,称颂国君乃是少有的明主。”
重耳和夷吾的母亲乃是狐突的两位女儿,奚齐的这次耐人寻味的分封,狐突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得益者,因此即便再是看奚齐不顺眼,也只能违心地拍下马屁,好让奚齐无法反悔。
深深地看了狐突一眼,奚齐堆起假笑道:“狐卿所言,正合寡人心意,诸位大夫无须再劝,寡人心意已决,不过……”
“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目前不在国内,封地不可无人打理,这样吧,寡人任命里克大夫暂代蒲邑大夫,邳郑大夫暂代屈城大夫,直至两位公子归国为止。”奚齐唇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听到这个任命,众人都是心中一惊,一时间摸不清奚齐的真正意图。
荀息低头沉思,士蒍则是眯着眼,仿佛不认识似地重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国君。
里克、邳郑等人之前装病被奚齐顺水推舟地命其在家休养三月,此刻根本不在朝堂上。
贾华、共华等里克党羽想了想,正要跳出来反对,刚喊了声:“国君……”     
奚齐却是摆摆手:“寡人身子有些乏了,国事就交由诸位爱卿商量着办吧。”说完一甩袖就走了,根本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
第十章 美貌清夫人
“是不是觉得很纳闷,以为寡人的脑袋进水了?”走在宽敞曲折的廊道内,奚齐看了成安一眼,随意地说道。
“老奴不敢,国君此举定有深意,老奴不敢妄自揣测。”成安低眉顺眼,一副忠仆的样子。
成安的利用价值非常大,想要让成安效力,那就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这艘船有随时沉没的危险,要让他觉得自己一切尽在掌握,因此奚齐只能向成安解释一下,免得他误会自己是个没前途的昏君。
“若能将重耳和夷吾诱回国内,百里封地又如何,若是任由他们四处乱走,万一说动齐国秦国这样的大国出兵,那就危险了。”奚齐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尤其是秦国现在掌权的秦穆公,可是一心想要建立威名取代齐桓公的霸业,万一秦国出兵,手中没有嫡系亲军的奚齐绝对只能悲剧。
一旦夷吾借了秦国大军返国,晋国二军,上军未必可以指望得上,而下军,不跟着造反就算侥幸了,毕竟太子申生以前可是下军统帅。
成安毕竟也在宫中经历数十年,听到奚齐这么一说,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国君远见,老奴佩服。”
“其实寡人也知道,寡人的地位其实并不稳固。”奚齐颇有深意地瞥了成安一眼。
成安沉默了,这种事情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都不妥。
“其实百里封地又如何,蒲邑和屈城,又如何及得上曲沃繁华,人口众多,想效仿曲沃代翼,又岂是那么容易?”奚齐自信地道。
“重耳、夷吾,只是远忧,寡人最担心的还是近忧,只要能让他们不跟着某些人乱来,便什么都值得了。”奚齐虽没有指明里克一党,但成安却是心照不宣,之前奚齐遇刺,虽然没有证据,但谁都知道,里克绝对脱不了干系。
“成安,寡人已是对你推心置腹,但愿你不要让寡人失望。”奚齐紧紧地直视着成安。
成安心中一凛,他这时已经隐隐猜到了奚齐似乎是准备对里克下手了,若胜,则奚齐可以借机立威,而自己的侄子成虎,也能进而成为大夫。若败,则是万丈深渊……
两人此时说话间,已然走近了一处湖畔凉亭。
凉亭中此时有一名宫装女子正在观赏风景,神色落寞。
看到身着绎色袍服头顶冕冠的奚齐,候在凉亭外的两名宫女连忙跪倒。
“奴婢参见国君。”
凉亭中的宫装女子也是一惊,从那种沉思落寞的状态中醒来,来到奚齐面前低身礼:“妾身见过国君。”
声音婉约柔美。
这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极品女人,二十岁左右,黑发如瀑,皮肤雪嫩瓷白,眉目伶俐如画,颀长脖颈线条优美,精致,白嫩,如白璧无瑕,吹弹得破,特别是那种端庄清冷的气质,仿若天人。
按照宫装女子的贵妇服饰,显然应该是献公生前的姬妾之一。
感觉到奚齐那灼热而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宫装女子目光一凝,似是有些不喜,然后便告退了。
看着宫装女子美好娉婷的背影走远,奚齐对着成安问道:“她是谁?”
成安思索了一阵,有些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禀国君,这位应该是清夫人。”
“清夫人?”奚齐眉头微皱,实在是毫无印象。
“若老奴没记错,清夫人据说是虞国公主,应该是五六年前进的宫,清夫人平素深居简出,老奴也是差点想不起来。”
虞国公主?
献公二十二年,采纳荀息“假途伐虢”之策,连灭虢、虞二国,这个清夫人,那时候顶多十四五岁,应该就是在虞国灭亡之后进的宫。
奚齐眼睛微眯,脑海里刚刚初见清夫人的惊艳一幕挥之不去。
“哥哥。”奚齐刚一回到寝宫,木莹就欢喜地扑了上来。
“你们退下吧,寡人要小憩一会。”奚齐挥手屏退了所有宫女内侍,然后揽住了木莹。
木莹虽已习惯了奚齐的亲密,但仍然娇羞不已,螓首深埋。
“奚齐哥哥,今天朝会是不是很累啊。”木莹乖巧地替奚齐捏着肩膀。
不知为何,清夫人那仿若天人的俏脸一直在脑中浮现,奚齐心中一热,猛然低头吻在了木莹的唇上。
哥哥好坏!木莹闭上眼,羞怯地任由奚齐轻薄,鼻息也是急促了几分。
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已然开始发育,身体也是略具规模。
奚齐就这样抱着木莹向寝宫的内间走去。
**中的少女这时触碰到了身下的床铺,顿时惊醒,睁开秋水般的双眸,脸上满是恳求与羞赧:“哥哥不要,现在还是白天。”
“木莹乖,你看……”奚齐将木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那里,早已热血充盈,坚胀如铁。
木莹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人,可奚齐却恶作似地将那顶起的帐篷贴到了木莹嘴边。
热力传来,木莹面色绯红,差点身体一软倒在床上。
奚齐一双魔手在小姑娘还未完全长成的胸脯上揉弄着,木莹的一对山峰乃是少见的笋形,令奚齐有些爱不释手。
“奚齐哥哥,不要……”木莹**地呢喃着,声音细若蚊蝇。
奚齐凑近木莹此刻已是一片通红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木莹羞得扭头,但奚齐却是不肯放过她,将小腹下的野兽贴紧了小姑娘的幽谷位置,隔着一层衣服时快时慢地摩擦起来。
“嗯……”木莹粉脸如血,双腿紧夹,只感觉那处羞人的隐秘处一阵阵的痒,而且水液泌出,将身上的亵裤都弄湿了。迅速攀升的体温让木莹感觉自己越来越热,就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灼热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木莹只感觉自己就像死去了一般,一股味道奇异的液体汹汹而出。
奚齐也察觉到了身下人儿的变化,却是将自己的小伙伴移到了木莹的脸上,不断地在小姑娘的嘴唇,鼻子,脸颊,额头,颈边以及耳朵上轻摩慢掠,木莹身子近乎虚脱般无力,竟是只能任由奚齐尽情作恶。
“呼……”奚齐觉得还不过瘾,又抓住木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小伙伴处,又在木莹耳边软语胁逼。
木莹最终也只能顺从,在奚齐的小伙伴上缓缓地套弄起来。
享受着美妙的触感,奚齐蓦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吼。
第十一章 虞国公主
夜色如水。
奚齐不自觉地走向了上午偶遇清夫人的那处凉亭。
圣王五法,果然是昏君最爱。
酒色财气权,对应人体的五大属性:力量、体力、敏捷、智力、精神,只要每天做这五件事,就等若修炼,可以逐渐增强体质。
根据奚齐的感觉,酒,可以舒身活血,强筋健骨,增加力量。色,经历了红玉的那一次尝试,竟然有强化自己身体精力的效果,使自己神采奕奕,显然是增加自己的体力。而财和权,奚齐现在还未真正掌握军政和国库,因此还无法进行修炼,不过必然是增加敏捷和智力。钱财流通运转,可以增加敏捷,而权力的掌握,显然是需要政治智慧才能玩得动,因此增加智力显然顺理成章。至于气,若是奚齐没有理解错,指的应该就是精神状态,情绪、性格和习气之类,也就是人的七情六欲,尤其躁动气盛或者大喜大悲之时,修炼的效果更佳。而气的功效,则是提升奚齐的气质魅力,使之形成气场,若怒,则使人生畏,若喜,则使人亲近,间接地影响旁人的情绪。
这种有别于常识的修炼,属性加点,让奚齐产生了一种玩网游的感觉。  
这圣王五法,显然应该是一种魔道功法,讲究随心所欲,率性而行。
而且根据龙纹青玉传来的信息,圣王五法,乃是昏君必备,竟是殷商的亡国之君纣王帝辛留下的传承,纣王虽然雄才大略,但却因为锐意变革,损伤了传统贵族的利益,加上酒色财气方面被人以此大做文章,硬是将纣王宣扬成了一代暴君。
帝辛重用奴隶,触犯贵族利益,西周一方给帝辛设立的六大罪状里,排前的便是“轻慢祭祀”,“任用贱民为官”以及“以贱民辱贵族”。说白了就是纣王企图改革奴隶制社会,最终被以西周姬发为首的奴隶主们和利益受损的殷商传统贵族推翻。
帝辛远征东夷,国力耗尽,虽然俘虏了十几万奴隶,可却被西周乘虚而入,十几万奴俘虏作乱,冲乱了商军的阵势,导致了牧野之败,自焚于鹿台。  
不过奚齐是断断不可能舍弃圣王五法的,毕竟这种修炼方法,绝对是每个正常男人梦寐以求,而且奚齐自认为比帝辛多了二千六百多年的见识,知道天下大势,绝不可能走上帝辛的老路。
“咦?”奚齐蓦然发现脚下踩到了一件什么事物,捡起来一看,竟是一件拇指大小的玄鸟形玉饰,上面雕刻着一个古朴的钟鼎文。
借着清淡的月光,奚齐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辨认出来这是一个“虞”字。
“难道是清夫人的东西?”奚齐细细感受着玄鸟玉饰的光滑玉质,不应该啊,周室取凤鸣岐山、天下大吉之意,因此凤凰与龙成为周室的图腾,虞国乃是宗周诸侯,按理应该和晋国一样以龙凤为图腾,怎么清夫人这个虞国公主身上会有玄鸟玉饰?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玄鸟,那可是殷商遗民们的图腾,难道这位清夫人和宋国有什么关系,又或者她的母亲就是宋国贵女。
不知道是不是圣王五法增强了体质的缘故,奚齐短短时间内就推理出了这些。
远处,突然走过来两个提着灯笼的娇小身影。
“小荷,你找到了吗?”
“没有啊,这玉饰可是夫人母亲的遗物,夫人都找了一天了,谁知道在哪丢的。”
“所以我才喊你一起找啊,今早夫人来过这里,也许能找到呢?”
“小莲,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夫人?”
“你真笨,万一找不到岂不是让夫人空欢喜一场?要是万一找到了,到时夫人高兴之下肯定会有赏赐下的。”
“说起来夫人也挺可怜的,进宫这么多年,连国君一面都见不着。”叫做小荷的侍女忽然叹了口气道。
“谁说没见着,今天早上不是才见过一次吗?”另一个叫做小莲的侍女娇声道。
“可是我说的是老国君,不是新国君,小莲,新国君比我想像中的更英朗俊气呢……”小荷眼中冒起了小星星,哪个少女不怀春,对于她们这些一辈子只能呆在宫中的女子来说,最想的自然就是能得到国君垂青宠幸,更何况奚齐年轻俊朗,本身就符合许多少女心中的形象。
清夫人进宫这么久竟然连献公的面都没见过?
奚齐心中一动,这岂不是说她如今还是完壁之身?
是了,五六年前虞国覆灭之时,宫中女眷尽入献公之手,清夫人乃是虞国公主,那时候顶多十四五岁,估计还是个美人胚子,因此被收入绛宫。但献公很可能当时忙于享受虞君的一众美艳夫人,加上献公本就姬妾众多,又有骊姬、少姬这样的倾城祸水,而且献公已是晚年,多半是转眼就将这位虞国公主给忘在脑后了。
“小妮子思春了?”小莲嬉笑着在小荷胸前抓了一把。
“呸,你才思春了呢……”小荷不甘示弱地反击。
两女嬉笑打闹着转过了凉亭边的假山,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凉亭内的奚齐。
在灯笼火光的照映下,是奚齐那张英气俊朗的年轻面庞。
小莲、小荷两女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奚齐,吓得连忙跪倒,话都说不出来:“国、国君……”
“妄议宫事,你们胆子不小啊。”奚齐面沉似水地吓唬道。
“国君饶命!”
两女脸色煞白,连连磕头,惧怕无比。对她们这些小宫女而言,奚齐可是一言间就可对她们生死予夺的国君,尤其她们现在竟然议论国君,这可是死罪。至于反抗?小莲、小荷两女更是想都不敢想。
“过来。”奚齐坐在凉亭中央的石礅上。
两女不敢违命,恐惧地跪着爬了过来,脸上全是惊恐,不知道奚齐会如何处罚她们。
“你们是要找这件玉饰么?”奚齐将手中的玄鸟玉饰亮了起来。
玉饰找到了,可是却惹怒了国君,两女想到等待自己的命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妄议宫事,本来是死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寡人也不是残忍嗜杀之人,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奚齐伸手托起了小莲的脸颊,缓缓说着。  
第十二章 北国佳人
夜。
因为丢失了母亲的遗物,虞清夜不能寐,半睡半醒间又是醒了过来。
睡不着……
简单地披着外衣起身,虞清决定,继续找,如果真的找不到玄鸟玉饰,她以后都无法心安。
“小莲,小荷……”
烛光摇曳,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虞清奇怪地走到了寝宫门口,左右张望,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只有院子外黑漆漆的夜色仿如恐怖怪兽的巨口般,黑得让人心悸。
“这两个小妮子跑哪去了?”虞清秀眉微蹙,有些不悦。
简约的宫殿内,形单影疏。
看着暗淡无星的夜空,只有一轮孤月散发着凄清的微光,虞清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进宫也有五六年了,在这里,虞清再也不能像当年的虞国小公主那样自由,想出宫就出宫,想郊游就郊游,在这晋国的绛宫之中,她只是献公为数众多的姬妾之一,因为不得宠,居住的宫殿也是简陋偏僻,和动辄数十上百人服侍的骊姬、少姬相比,她的身边就只有两名宫女,清茶淡饭,铅华弗御。
深宫冷寂。
不过虞清心里也颇有一丝庆幸,幸好当年自己太过青涩,以致于虽然吸引到了献公的注意,但也没有太过重视,毕竟当时的宫室之中,群芳竞艳,后来时日渐久,献公更是似乎将她忘在了脑后,虽然日子清淡了点,但至少,她不用侍候献公这个比自己父亲都还要年长的老头子。
思绪纷飞间,虞清蓦然听到了一声叫喊:“夫人!”
“你们两个妮子,刚才跑哪去了?”虞清嘴上轻轻地责怪着,不过她性子一向清淡,倒也没有处罚她们的意思。
小莲和小荷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俩刚刚可是议论国君时被奚齐抓个正着,吓个半死,虽然奚齐大度地没有追究,但却要她俩带他去见清夫人。
此时可是夜深人静,血气方刚的年轻国君去见美貌绝色的清夫人,哪怕小莲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也知道不妥,可她又能如何,难道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还能够拒绝国君?
小荷倒是没有像小莲想的那么多,她的脸色不太好只是因为还没有从刚刚的心悸中缓过来。
“夫人,玉饰找到了。”小荷邀功似地将玄鸟玉饰举到了虞清的面前。
接过玄鸟玉饰,失而复得的惊喜让虞清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小莲小荷身后的阴影处,还站着一个男人。
“夫人,这可多亏了国君呢,是国君在早上的凉亭里找到的。”小荷笑着道。
“国君?”虞清闻言不由一愣,然后就看到了两女身后不远处的奚齐。
烛光昏暗,黑暗中,只能依稀辨认出奚齐身上绛底黑纹的诸侯常服。
在整个晋国中,这种服饰只有国君才能穿戴,否则就是僭越,乃是死罪。
“妾身见过国君。”虞清慌忙见礼,只是她刚从床上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色里衣,肩上只是简单地披了一件外衣,可谓衣衫不整,心中不由大为窘迫。
因为虞国亡于晋国之手,虞清心中对献公和奚齐这两位晋国国君毫无好感,因此行礼之后心中巴不得奚齐赶快离开。
可是这怎么可能,奚齐身为立志要做昏君的男人,又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肥肉。
淡红昏暗的烛光映衬下,只显得虞清娇颜如花,份外诱人。
铅华洗尽得素姿,美人衫薄意态娇,春雨着意长箫远,梨花解语恃慵怜。
而且虞清脸上一点化妆的痕迹也没有,这可是真正的素颜女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俏脸如玉,宜嗔宜喜,琼鼻小巧,眉目精致,一张鹅蛋脸儿美得夺人心魄,秋水般的眸子中有着些微的羞恼,更是令奚齐看得心头蠢动,这般倾城绝色的佳人,若因为顾忌世俗而不能拥有,那岂不是傻到放弃治疗?
而且献公早就已经为奚齐开了个好头,太子申生的母亲齐姜,本是武公的小妾,天姿国色,献公登位后老实不客气地收入怀中,生下太子申生,还有一女穆姬则是嫁给了秦穆公。
这个时代的宫中女子过得这么清苦寂寞,奚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大学时更是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当然要力所能及勇于献身地为广大妇女同胞送温暖、送关怀了,这也是热烈贯彻和坚定延续晋献公同志的精神嘛,奚齐很无耻地为自己找了一个貌似伟光正的理由。
奚齐轻声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在奚齐看来,这首出自后世西汉李延年的《佳人歌》,正正与虞清非常贴切,道出了虞清那清丽脱俗的风姿。
虞清出身的虞国乃是宗周诸侯,有着周王室的血统,因此自小就是有专人教授书赋诗乐,对于诗赋最有触动,不由听得微微失神,这个少年国君,竟然有这等文采?
但随即虞清就脸色一冷,心中羞恼,她虽然只是献公的姬妾,但按照辈份,也是属于奚齐的继母,奚齐这样简直就是在当面调戏了。
“国君为妾身捡回先母遗物,妾身不胜感激,只是夜深人静,还请国君回宫,免得惹人非语,影响国君声誉。”虞清这是打算逐客了。
“清夫人也说了夜深人静,既然没人看到,又怎么会有闲言碎语呢?”奚齐似笑非笑地说道,虞清顿时语塞了。
“寡人有些累了,喝杯茶再走吧。”
不等虞清回答,奚齐却是径自迈步走入了虞清的寝宫,房间不大,装饰简约,前方的一道木屏风后,便是虞清的床帷了。
看到奚齐的目光看向的方向,虞清大羞:“国君,妾身所住宫殿简陋不堪,国君尊贵千乘,实在不宜踏足。”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虞清的意思自然是想赶奚齐走,但奚齐却是装作没听见,反而顺势道:“确实太过简陋了,看来寡人对于清儿平时关心不够,寡人寝宫旁边有一处清竹阁,以后清儿就搬到那边居住吧。”
清儿?
虞清眼睛都瞪大了,再看到目光灼热的奚齐,顿时明白了奚齐的狼子野心,脸色一冷。
“国君请自重。”  
第十三章 不做昏君枉为人
自重?
奚齐好笑地盯着虞清,还真是纯洁的小白兔,难道不知道和大灰狼讲道理也根本避免了被吃掉的命运吗?
“你们退下。”奚齐挥手屏退了小莲小荷两女。
面对国君的命令,两女根本不敢违逆,恭身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看着逼近过来的奚齐,虞清心中一慌:“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先君的姬妾,休得无礼!”
“先君的江山宫宇,寡人都已经接收了,而且寡人待人宽厚、乐于助人,深宫寂寞,先君的妾室,寡人总不能冷落了吧?”奚齐看着慌乱退后的虞清,忽然觉得这种情调真是刺激,尤其是对方乃是献公名义上的姬妾,想想都有种令人疯狂的邪恶欲望。
“再说了,寡人这样怎么能算是无礼呢,这可是周公大礼。”
“你……”虞清又羞又气,指着奚齐羞怒地斥道:“昏君!”
昏君?
昏君又如何,不做昏君枉为人。
对于虞清的指责,奚齐不在意地撇撇嘴,再说了,哪个君王不好色?只是成主败寇而已,后世的大唐李二,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取杨妃,收萧太后,宫妃无数,哪一样不是昏君的经典教材?只是李二坐稳了大位,又开创了盛世,这才成为了千古明君,若他如杨广一样的下场,恐怕也会被列入昏君的榜单之中。
“清儿,寡人今日早上在湖畔凉亭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为了你,就算被天下人骂我是昏君又如何?恨不相逢未嫁时……”
奚齐一脸深情的样子让虞清心中一颤,奚齐虽然年仅十五,但身形高大,看上去就像十七八岁,而且英朗俊秀,出口成诗,正符合许多女子心中如意郎君的形象,可是,她是献公的姬妾,而晋国,更是虞国灭亡的罪魁祸首。
对于虞清,奚齐并不仅仅只是占有欲,这个清丽脱俗仿如天人的女子,他确实怦然心动,不能自已。
虞清这时却是已经退到了窗户上,无路可退,奚齐与虞清挨得很近,甚至隐隐嗅到了虞清身上淡淡的芳芳,一想到这是虞清的处子幽香,奚齐的心跳就加快了几分,血流涌动,身下野兽也是百了苏醒抬头的迹象。
“宫中女子众多,不差虞清一个,国君何必要来祸害贱妾呢?”虞清哀求道。
“但你是独一无二的,整个宫中,整个天下,都只有一个虞清。”奚齐没有急切地马上将虞清就地正法,而是晓之以情,因为他要的不是一时之欲,而是虞清的身心。
“你如果认为我是贪图你的美色,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脸划伤,我告诉你,不管你的脸上多了几道疤,我也绝对不会放手。”奚齐直视着虞清的眼睛,掷地有声。
不得不说,奚齐这句话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虞清听得芳心大乱,失神间竟是奚齐一手抚上清美绝尘的脸庞,一手轻揽在纤细的腰肢上。
虞清倏然一惊,想要挣扎,奚齐却是用手将她搂得更紧了,觉醒的野兽狰狞抬头,顶在了美人儿的小腹处,虞清的皮肤光滑柔腻,象丝绸一样柔顺,而那脉脉的温度,则在接触的刹那间就传感过来,色授魂与。
“放手,不要……”虞清死命挣扎,面红耳赤,却是根本无法脱身,反而扭动间与奚齐摩擦更多,小腹与对方的灼热猛兽碰撞磨合,双腿间隐隐升起了奇异的酥麻感,身子也是越来越无力。
原本身上披着的外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只剩下一身单薄中衣的虞清,羞怒无比,脸色烧红如火,却是看得奚齐越发的心痒,望着呼吸急促,如蛇一样扭动娇躯的虞清,奚齐欲念大炽,那根灼热的铁柱,也变大了不止一圈。
好香!
奚齐有些陶醉地在虞清天鹅般的脖颈处吸了一口,腰身不由自主地往前挺了挺,与怀中玉人贴得更紧,也更亲密。
“你是我的。”奚齐在虞清耳边轻声但不容置疑地道。
说着,奚齐还贪婪地**了那可爱的耳垂一下。
耳垂,向来就是女人的敏感点之一。
虞清身子一颤,一股电流袭击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麻麻的,软软的,身体最深处那股突如其来的骚动,让人想要沉沦。
但很快,虞清就清醒过来,哪怕有名无份,被遗忘在深宫之中,她也是献公的女人,而对方,却是献公的儿子。熟读周礼的她,根本无法接受这种违反人伦的禁忌。  
恼怒羞怒的绝色丽人盯着面前轻薄自己的男人,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奋力挣扎,然而,她仅仅只是一名没有多少力气的弱质女子,又怎么可能推得开年轻力壮欲念焚身的奚齐。  
而他的体温,那股灼热滚烫,仿佛从身下一直燃烧到她的灵魂。
就在这时,虞清蓦然低头在奚齐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奚齐吃痛,手不由一松,虞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脱离了奚齐的束缚,冲向了门口。
“来人,救命!”  
虞清将希望寄托在了小莲小荷两名宫女身上。
痛!
奚齐恼怒了,这女人还真下得去口啊。
奚齐身形一动,从后边伸手想去拦住虞清,虞清奋力扭动着,挣扎间,忽然脚步不稳滑倒,奚齐想要扶她,反而被带得压在了虞清身上,而且脑袋正好扑在了那**丰盈的胸间。
虞清呼痛,想要起身,但奚齐哪里会让她如愿,双手压住她的手腕,将虞清制住。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小莲小荷就住在隔壁的小房子里,听到虞清的那一声呼喊,连忙赶了过来。
看到面前的这香艳一幕,两名未经人事的小宫女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脸色通红。
此刻的虞清,钗横鬓乱,被奚齐压倒在地上,头和身子不断地扭曲着,耳垂和脖颈都是一片潮红,朱颜如血,娇喘不已,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退下!”好事被人撞破,奚齐恼怒地转过头,命令道。
“救命……”虞清向着两女呼救。
两名小宫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四章 你是我的
“还不退下?!”
看到两名小宫女呆愣着不动,奚齐冷声喝道。
“怎么,寡人的话不管用?不想活了?”
“国君饶命。”小莲俏脸吓得煞白,连忙拉走了反应迟钝的小荷。
走出好远,小荷才傻乎乎地问小莲:“你干嘛拉我走啊,夫人在喊救命呢?”
“夫人那么美,你觉得国君会舍得杀夫人么?”小莲比小荷年长一些,对男女之事多少有点了解,不像小荷那样懵懵懂懂。
“那夫人和国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打架啊?”小荷不解了。
“你不懂!”小莲没好气地道。
小莲很清楚清夫人现在面临的处境,但她也是无能为力,对于她们这些从小就被灌输君权至上的宫人来说,国君的命令是不容许忤逆的,她根本不敢去阻止。再说了,奚齐可是国君,阻得了这一次,难道还能阻止得了一世吗。
一行清泪,蓦然在虞清脸颊上滑了下来。
而且虞清也放弃了抵抗,一副认命的姿态。
“看着我。”奚齐松开了抓住虞清的手,心中愠恼:“你这个献公姬妾根本就是有名无实,你哭什么?”
“看着我,难道你就喜欢一辈子孤老宫中?”奚齐扳过虞清的脸颊,让她倔强的眼睛对着自己,“寡人明天就封你为寡人的清夫人,你不嫁也得嫁!”
“昏君!”虞清羞怒地瞪着他。
“这宫中女子,都属于寡人,任取任夺,寡人哪里昏了,你倒是说说。”
“以子纳母,违逆人伦。”虞清咬牙道。
“先君献公纳武公之妾齐姜,生下太子申生,何曾有人说过半句?早有先例在前,更何况,各国诸侯之中这种事还少?”奚齐振振有词,“再说了,你这个清夫人说不定是你自封的吧,你既未受过先君宠幸,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先君姬妾?”
这句话说出之后,奚齐眼睛一亮,对,就是抓着她未受过宠幸这条,死不承认她是献公的姬妾,你连姬妾的本份都没尽过,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献公的姬妾。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虞清气结,这个家伙果然是昏君,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分明还是处子,怎么可能会是先君姬妾?”其实宫中女子进宫多年都没有被宠幸并不少见,毕竟后宫女子太多君主忙不过来是常有的事,现在奚齐便是抓住这一点,死不承认。
“你……昏君!”虞清气道。
“你是我的!”奚齐紧紧地盯着虞清坚决地道,“寡人要纳你为夫人。”
“你若要女人,绛宫里处处都是,你为什么非要找我?”虞清悲愤地瞪着奚齐,“你们晋国人,难道做事从来都这么随心所欲,不顾旁人的吗?”
“我父纵然贪财,但收了你们的宝马玉壁,却也如约借道,让你们攻伐虢国,可是你们晋人无耻,竟然灭虢袭虞,囚禁我父,更将我掳入宫中……”
看到满脸悲苦的虞清,奚齐心中一软,原来这才是虞清的心结。
此时乃是春秋时节,有不绝人宗庙祭祀的传统,因此当初晋献公为了安定虞国人心,并没有大肆杀戮,只是将虞君押回晋国囚禁在某个小邑中,让虞君可以每年祭祀祖先。
“如果你想见你父亲,过段时间寡人可以命人把他接来绛都,寡人一定优待。”虞国这种小国,连晋国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一个已经亡国的小国国君而已,奚齐并不是很在意,当然,肯定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到控制了绛都局势才行。
虞清却是身体一僵,死死地瞪着奚齐,她误会了,还以为奚齐是打算用自己的父亲胁迫自己。
晋国人,都是这样无耻的吗?为了得到自己,竟然要用自己的亲人逼自己就范。
虞清不知道,这其实只是误会,奚齐根本就没有威胁的意思,可是虞清一直对晋国成见很深,认为晋人都只会威逼欺诈、巧取豪夺,这种偏见,导致了误会的产生。
钻牛角尖不可怕,可怕的是美女钻牛角尖。  
“这就是我的命吗?” 
紧紧地抿着唇,虞清一动不动,眼中流露出迷惘、愤愤、委屈的神色,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
奚齐本来是打算哄虞清开心,出于好意,产生了出人意料的后果。
虞清心中屈辱,但却强迫自己不哭出来,忽然双臂一伸,揽住了奚齐的腰。
“嗯?”眼见玉人态度大改,奚齐有些懵了,怎么回事?
软玉温香,伊人美貌,奚齐怎么把持得住,顿时血气涌动,对着虞清诱人的**吻了下去。
……为了和谐,必须删节,合集你懂的。
第十五章 暗蓄力量
“这些钟鼎文,太繁复了。”
奚齐放下手中厚厚的竹简,有些很费脑细胞的感觉,就算有这具身体前任的记忆,但对于习惯了简体字的奚齐来说,这些鬼画符般的钟鼎文还是太伤神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突兀决定分封重耳夷吾百里之地的举动,大臣们对奚齐的态度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微妙变化,即便是本来想要跳出来反对里克、邳郑担任封邑大夫的里克一党,也变得态度模糊起来,既不说去,也没说不去,显然是内部出了分歧。  
“国君,太史求见。”一名小内侍进来禀报道。
嗯?
奚齐不由怔了一下,根据记忆,在他登位以来,除了荀息、东关五、梁五、优施这些支持者,还是第一次有其他派系的大臣觐见自己。
太史,位列中大夫,负责记录晋国的历史,看上去似乎是个闲职,但实际上,太史的地位在中大夫里位列前三,仅在负责祭祀礼仪的太祝和负责占卜的太卜之下,在春秋时代,太史的职能就相当于后世的宣传部长和学术权威,没有太大的实权,但影响力不容小觑。
“宣。”奚齐挥手吩咐道。
片刻后,一名宽袍大袖,六十几岁的老者大步迈了进未,行了一个跪礼:“臣姬嶷,参见国君。”
这一任的太史姬嶷,已经当了二十几年了,而且出身桓庄二族,游离于各大派系之外。
桓庄二族,指的乃是桓叔、庄伯的后裔,在武公以武力夺得君位之后,桓庄二族便成为了晋国宗室。
论辈份,姬嶷还是奚齐的远房族叔,当年献公为了防止宗室尾大不掉,重演曲沃代翼之事,几乎诛尽桓庄二族,仅有少数几人因为庸碌无能而得以幸免。
奚齐走出书案,将姬嶷扶起:“太史为国操劳多年,快快请起。”
“谢国君。”姬嶷也不含糊,顺势站起,然后依礼跪坐在奚齐下方的一张几案后。
春秋时期有坐而论道的惯例,大夫们面见国君,都拥有坐席,当然,这个时代的人都只有跪坐的习惯,椅子这种东西至少也要近千年以后才会诞生。
“不知太史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重新坐定后,奚齐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姬嶷目光灼灼,说道:“国君在昨日朝会上曾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难道太史是为了分封诸公子之事而来?”奚齐眼睛微微一眯。
“国君误会了。”姬嶷摇头,“臣昨日细思国君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醒,实乃治国良言。”
姬嶷向着奚齐拱手道:“臣斗胆,敢问此言出自哪位大贤,如此大贤,若能得见一面,实乃臣之幸也,臣恳请国君成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段乃是出自《礼记》第四十二篇的《大学》,儒家的四书五经之一,但现在孔老夫子根本都还没有出生,自然也就没有儒家学说存在了,当初奚齐抛出来也只是用来掩饰分封诸公子的用意而已,没想到居然能得到姬嶷推崇,因此奚齐只好厚着脸皮道:“咳,太史有所不知,这其实乃是寡人所著《大学》中的一段,让太史见笑了?”
“啊?”姬嶷的嘴张大得可以塞下鸡蛋,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将嘴巴合上,不过仍然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才十五岁的国君,竟然能够著书立说了?
“太史莫非不信?”奚齐看了姬嶷一眼,这个老头,似乎还是个学术迷啊,不过这样也好,就凭我这多了二千多年的知识,就不信砸不到你趴下。
“臣不敢。”姬嶷话虽这样说,但脸上的狐疑那是谁都看得见。
“寡人骤登大位,继先君图求霸业之遗志,为了晋国大兴,不敢片刻有失,于是遍阅典籍,每每苦思,这才终于稍有所得。”奚齐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现在奚齐实力太过薄弱,尽管太史只有影响力没什么实权,但若是能多一位支持者也是好的,再怎么说姬嶷家里也有近百家兵,值得拉拢。因此奚齐索性将《大学》全文背了出来,然后又有选择性地将讲解了一些儒家学说,顿时令姬嶷听得如获至宝。
儒家学说能够被后世封建王朝的历代君主推崇,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不然汉朝以后的统治阶级也不会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了。
孔夫子之所以不受重用,主要是因为春秋末期礼崩乐坏,诸侯攻伐不断,儒家学说也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而现在乃是春秋中前期,时局比较稳定,因此姬嶷对儒家学说大感兴趣也是正常。
儒家的核心乃是“仁”,对于经历过献公清洗宗室的姬嶷来说,这一套自然很对他的胃口,他最担心的,就是奚齐如同献公一般暴而好杀,不过奚齐搬出来的儒家学说,顿时令姬嶷大为改观。
“寡人年幼,遇事若有错失,还需太史提点。”奚齐试探着道。
“国君见解过人,真乃大晋之幸,臣必定竭力辅助。”姬嶷抚须道,虽然没有直接效忠,但也不无支持之意。随后姬嶷又与奚齐探讨了一阵,这才告辞而去。
待到姬嶷走后,宦者令成安走了进来,脸带喜色:“恭喜国君。”
“可惜不是太卜。”奚齐心里却是有是小小的遗憾,在这个人人迷信鬼神遇事皆要占卜的时代,若是能够获得太卜支持,绝对可以促使一大批中立者站到奚齐这边。奚齐并不知道,现任太卜史苏,表面上是中立派,其实却是他的反对者。
“对了成安,宫外情况如何?”奚齐问道。
“老奴正想禀报,成虎目前已收拢了三十几名相熟的学员,而且还用重金网罗了五十多名实力不菲的武人。”
成虎虽然已经被奚齐收为护卫,不过并未在宫中当值,而是被奚齐派了出去招揽人手。  
“连一百人都不到?”奚齐有些失望,就算再算上优施那边,掌握在手中的力量也还是太少了。  
“国君咐咐过要保密,老奴不敢乱来,免得走漏风声,因此让成虎找的都是以前认识并且知根知底的人。”成安解释道,“若是大肆招收人手,恐怕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在屋内踱步了一阵,奚齐蓦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成安,你告诉成虎,用重耳的名义去招人,嗯,再派个人去曲沃,就用夷吾的名义。”
成安眼睛一亮,连声称妙,这一招太绝了,用重耳和夷吾的名义,绝对不会引起里克的警觉。       
第十六章 被骊姬撞破
怜香双腿盘在奚齐腰上,玉臂勾着他的脖子,红唇在奚齐身上动情地胡乱亲吻,两人从床榻上起来,身体紧密地合在了一起。
奚齐每走一步,怀中的美人便轻轻地呻吟一声。
“国君,快点……嗯……嗬……”怜香脸上一片诱人的酡红,双目迷离,简直是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了。
奚齐抱着怜香走到了寝宫的窗边,让怜香的背部靠着墙,然后轻缓地动起来,及至动作越来越激烈,怜香仰着雪嫩的脖颈僵直不动,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颤抖,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浸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动了,奴家要死了……”激战良久,怜香也有些顶不住了。
“大胆刁民,还不俯首归降?信不信寡人率亿万大军再杀你一次?”奚齐调笑着轻咬了那雪白胸脯上的鲜红葡萄一口,却是仍然在大力冲击着。
这些天的荒淫生活,令奚齐甘之如饴,而且体质也是渐渐增强,精力充沛,气血旺盛,好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似的。
圣王五法,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
……有删节……
浑身瘫软下来的怜香,稍稍喘息了一会儿,便强撑着从奚齐身上下来,自觉地跪到地上,把脑袋埋在了奚齐的腹下,将那头怒气冲冲张牙舞爪的狰狞巨兽含进嘴里。
怜香一边含弄,一边仰头用水汪汪的桃花睛看着奚齐,像是个期待大人赞许的童真小孩。
奚齐舒爽地眯起了眼睛。
“哥哥,我们去后苑赏花好不好?”清甜的声音随着木莹闯了进来。
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眼前**的这么一幕,木莹顿时羞红着脸轻啐了一下。
不过木莹虽然面红耳热,但因为曾经被奚齐循循善诱过,木莹的接受能力已经比以往大有长进,倒也没有羞得去捂眼睛,反而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小姑娘现在还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根本就不明白这一切的含义,只以为贪玩的哥哥又在欺负漂亮姐姐玩这么羞人的游戏。
突然多了一名旁观者,身无片缕,全身上下暴露在空气中怜香也是大感尴尬和羞怯,不过为了讨好奚齐,却是根本不敢停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双腿间又有些酥痒起来。
又被这个丫头撞见了,奚齐心里也有些微微着恼,不过也没怎么生气,反正木莹早就是自己这个哥哥的自留地了,奚齐真正恼的不是被木莹撞见,而是木莹老是这么没规没矩地随意乱闯。
看到那狰狞的凶兽不断地被怜香吞吐,时不时还殷勤地伸出**舔弄,似乎非常享受也很吃的样子,小姑娘不解了,怎么自己上次尝试的时候觉得味道好大呢?
“木莹,哥哥现在正在办正事,你先出去。”面对木莹天真无暇的眼睛,奚齐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
木莹却是一撅嘴不依了:“才不,你上次哄人家玩这种游戏,现在又说是正事了,鬼才信你。”
“国母驾到!”
宫门口的小内侍突然尖声喊了起来。
什么?骊姬来了?
奚齐措手不及,心中一急,精关顿时一松,然后便爆发在了怜香口里。
不过这时候奚齐根本顾不得这些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咳,咳……”怜香有些艰难地吞下男人的精华,擦擦嘴巴,连忙开始穿戴起来。
“木莹,快帮帮哥哥。”
“活该,谁让你老做坏事。”木莹娇嗔地瞪了奚齐一眼,然后才上去帮奚齐摆弄衣服。
“奚齐……”骊姬来得比想像中要快。
一踏入寝宫门口,骊姬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奚齐和正在帮他摆弄衣服的木莹,旁边还有一名匆忙间遮掩不及露出大片肌肤的女子。
闻着房间里那种靡乱的气息,再看到眼前的景象,身为过来人的骊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跟随在骊姬身边的几名宫女都是脸色一红,羞怯地低下头盯着脚尖,不敢多看。
骊姬意味深长地看了奚齐一眼:“我儿真的长大了。”
糗大了,居然被骊姬撞破,奚齐尴尬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大娘。”木莹跑了上来见礼。
“木莹真乖。”骊姬有些怜爱地抚摸了一下木莹的头发。
爱屋及乌,一向宠溺儿子的骊姬对从小陪伴奚齐长大的木莹还是挺好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木莹只是女孩,不会威胁到奚齐的地位。
“好了,你们退下吧。”骊姬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侍女。
“娘亲,这次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奚齐这时终于穿戴整齐了。
“奚齐,娘问你,为什么你昨天在朝会上要分封重耳和夷吾?”骊姬一脸威严地质问奚齐,“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我们娘俩的生死大敌么?”
骊姬前天带着少姬出宫郊游去了,没想到今天一回宫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立即跑了过来想要问罪。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是不是成安?本宫一定要将他夷三族!”骊姬还以为奚齐是听信了哪个小人的撺掇,这才一时头脑发热。
“这是我的主意。”奚齐答道。
“什么?”骊姬凤目圆瞪。
“正因为他们是生死大敌,所以才必须分封他们。”奚齐解释道。
“我儿,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要不是太宠爱儿子,骊姬早就怒得一巴掌掴下去了。
“娘亲可还记得伯姬?”奚齐说道。
“伯姬?”骊姬双眉一蹙,不悦地道,“她不是早就嫁了去秦国么,还提这个贱人作甚?”
伯姬,也就是穆姬,如今的秦穆公夫人,因为乃是献公长女,所以被称之为伯姬。伯,即是排行第一的意思。因为她是齐姜所生,又是太子申生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因此一直被骊姬厌恶。
叹了口气,奚齐对骊姬的政治智商是不抱任何希望,只能为她详细解释起来。
“如今的伯姬,听说在秦国极为得宠,而且对申生之死耿耿于怀,夷吾现在就在梁国,离秦国仅百里之隔,万一让夷吾联合伯姬说动秦国国君借兵,到时就麻烦大了。”
听到秦国可能出兵,骊姬脸色终于变了,不过也仅仅是微微色变而已。
“秦国,不过蛮夷而已,当初献公在日,秦人卑躬屈膝,这等小国,何足惧之。”
你也说了那是献公还在的时候了,奚齐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地解释道:“若只有一个秦国,当然不怕,但重耳就在翟国,若是翟国也出兵,那就腹背受敌了,更何况还有里克一党。”
“这么说,我儿是打算将他二人诱骗回国,然后杀之?”骊姬有些想当然了,就算奚齐抛出如此大的诱饵,也绝不可能让重耳和夷吾放松警惕,就算回国,他们也绝对只会呆在封地,绝不敢踏入绛都半步。
奚齐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时间差。想要接手封地,划定边界、清点户籍人口之类琐碎事务怎么也得有一两个月吧,那些重耳派和夷吾派的士大夫们忙着封地的事,自然也就不会给里克一党太多的帮助了,那样奚齐的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第十七章 里克之谋
一间宽大的房间里,一名须发斑白、两颊消瘦的老者此刻正在缓缓的呷着杯中茶水。
这名老者,便是故太子申生的支持者,上大夫里克。
里克不但曾经是申生的太子少傅,同时也是一名能征善战的统帅,与太子太傅杜原款一文一武,曾经是晋国的两大柱石。
申生自杀之后,献公大肆打压申生一党,逼死杜原款,诸大臣噤若寒蝉,里克知道事不可为,立即主动交还兵权,不再与其他大臣往来,终于在献公的打压下保住了性命。  
晋献公西伐骊戎、北征皋落狄、灭霍、魏、耿、虞、虢,兼并了今山西中、南部多数国家,可谓横扫太行山以西,奠定了日后晋国称霸的百年基业。在晋献公二十多年的东伐西讨、南征北战中,里克善于将兵,凭借着自己独当一面的统御之才,成为了献公开疆拓土的最得力的副手。
在献公诸臣之中,没有谁的地位能在里克之上。
这也是尽管如今里克没有任何职权,只剩下一个上大夫的虚衔,但仍然可以稳稳压制住荀息的原因,毕竟荀息之前只是谋臣而已,资历功勋远远比不上拔城无数、灭国众多的里克。
尽管明知道奚齐被刺乃是里克一手安排,哪怕没有多少政治智商的骊姬在狂怒之下也不敢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下令诛杀里克。
像重耳派、夷吾派,曾经都是申生的坚定拥护者,只是在几年前申生死后,这才自立一派,也正是因为太子申生太得人心,太得士大夫赞誉,已经深深地威胁到了献公的君权,这才导致了献公决意废立,不然献公根本就寝食难安,生怕哪天睡醒就突然大权尽落申生之手。
权位之争自古残酷无情,就算申生表现得再恭顺,也仍然难以让献公心安。否则哪怕骊姬再得宠,也根本不可能陷害得了申生,献公可是灭国无数的一代雄主,是否诬陷,献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是骊姬对申生的陷害刚好给了献公动手的理由而已。
此刻里克身边,还坐着邳郑、共华、贾华等亲信心腹。
“是时候做个决定了。”里克脸色肃然,“我们的身家性命,还有晋国的兴衰,就在今天的一念间。”
“里克大夫的意思是?”看着里克眼中的坚决,贾华心中微叹,看来里克还是想要冒险啊。
里克扬起手,做了一个切的手势:“为太子申生报仇雪恨,就在这几日。”
“我还是觉得那件事太过冒险了,毕竟绛宫守卫前些天才清洗过一次,只有屠岸夷这个左舆长,风险太大了。”邳郑开口道,说完,又恨恨地补了一句,“荀息曾经也是太子申生的支持者,但他现在呢,竟然真的遵献公之命扶立奚齐,迂腐!愚忠!”
“还有士蒍那个老狐狸,太奸猾了,若是他肯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动手的把握至少也有九成。”共华的话里怨气不小。
里克眼睛微眯:“士蒍一心明哲保身,就别管他了,只要他不妨碍我们就行了,至于荀息?哼,他这人若是处理内政倒也适合,不过军国大事,还是要杀伐果决才行,多谋少断,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尽集甲士,以屠岸夷为内应,顷刻间夺下绛宫,大事可成。”
“不妥,即便所有人的家兵加上,也才千余人,加上招募的数百武人死士,仍然太薄弱了。绛宫有卫士两千,屠岸夷手中仅仅掌握了三百人而已,而且绛宫内门一旦关闭,倘若半个时辰内攻不下来,等到城卫军及时赶到,你我便尽成瓮中之鳖。”邳郑摇头,若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他当然会义无反顾地支持里克,但自从奚齐提出分封重耳、夷吾之后,他便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
邳郑劝说道:“那个奚齐,不知为何竟然分封重耳、夷吾两位公子百里之地,屈城产良马,蒲邑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若是我们尽力辅佐两位公子,不出三年,即可拥军数千,到时两面夹击,加上心向我们的士大夫,必能一举而下,一如当年曲沃代翼。”  
“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里克却不同意,“而且给了荀息三年时间,很难说会有什么变故,荀息求稳,我们便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万一齐国插手,那就不妙了。”
“齐侯会插手?他可是天子册封的侯伯长,而且素闻齐侯贤明,怎么会襄助骊姬这种祸害?”共华皱眉了。
在正式文书上,齐国乃是侯爵,因此各国对齐桓公姜小白的正式称呼乃是齐侯。
里克冷笑:“对齐侯来说,正因为骊姬乃是祸害,才有扶持的价值。当年诸侯盟会,若非献公抱病不能成行,齐侯的霸主之位焉能如此轻易坐稳,郑国衰颓已久,列国诸侯中能与齐国相争者,只有大晋,齐侯又岂会让我晋国安稳?扶持骊姬、奚齐,则能使晋国陷入长久内乱之中,一如郑国当年。”
听了里克这一番话,邳郑几人不由恍然。
看到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里克又道:“为何奚齐会有分封诸公子之议,而且还要吾与邳郑当封邑大夫?无非便是调虎离山,徐徐图之,而且以此重利相诱,一旦诸公子归国,便可暂时不用担心诸公子向列国借兵。奚齐不过一黄口小儿,绝对没有此等谋算,必定是荀息献的计策。”
里克不愧是屹立晋国数十年的老臣,一眼便看穿了奚齐的用意,不过里克猜错了,这不是荀息的计策而是奚齐的布局。
“荀息求稳,我等便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克下绛宫,掌握朝局,否则晋国一旦陷入内乱,空耗国力,只会白白让齐侯坐收渔利。而且若是按尔等所言,经营封地,效曲沃代翼之旧事,即便成功,又该立哪位公子为君呢?”里克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
“自然是重耳公子,按照嫡长继承之礼法,诸公子中重耳公子最为年长,而且为人宽厚,颇有贤名。”贾华毫不犹豫地道。
其余几人都是颔首,面露赞同。不过邳郑却是沉吟不决,他对重耳很有好感,但对夷吾也是非常看好,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里克却是反问道:“但夷吾公子会同意吗?退一步讲,即便夷吾公子肯,郤芮和吕甥等人难道也会甘心么?”
确实,若真的依靠经营封地积蓄实力,然后两路夹击来推翻奚齐的君位,到时夷吾手中握有兵马,羽翼已成,恐怕还真的会造成晋国的长期内乱。
想明白这些,众人都是面露惭色。
“里克大夫所言甚是,是我们糊涂了。”
“既然诸位都想明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里克杀气腾腾地做了劈斩的手势。    
第十八章 娇柔少女
“恭喜国君,眼下已在曲沃募來武人三百九十五人,翼城四百一十一人,绛都招募的武人目前已有不少被其他人招揽,因此只有一百七十三人。”
书房内,成安正在向奚齐汇报。  
“也就是说,所有武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人?”奚齐脸色一喜,没想到短短几天,成安等人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成果,有这一千人在手,奚齐的把握就更大了。
武人中品流复杂,有游侠儿,也有会些武技的市井混混,武馆学员,退役兵士,还有一些则是在列国逃之而来的落魄武士,不过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倒是让奚齐的招募力量更加壮大。
“不过这些人新附未久,而且又是以重耳和夷吾的名义招揽而来,成虎素来愚钝,老奴担心……”成安欲言又止,显然对于如何彻底掌握这批人有些忧心忡忡,不过话语中却又隐隐凸显了成安等人的重要。
其实奚齐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下也就是成虎以及他的那些学员比较可靠,那些新募来的武人犹如一盘散沙,想要完全整合根本不可能,但若是运用得好,却又会收到奇效,反正奚齐也不指望靠这些人和里克一党正面对阵,这批人将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支奇兵。
“这些武人落魄已久,寡人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许以金钱厚利,让他们卖命应该不难。成安,寡人的内库暂时任你支用,一定要为寡人办妥此事。”奚齐神情凝重地道。
也是多亏了献公灭国无数,掳掠四方,因此绛宫内库之中财物珍宝几乎堆积如山,不然奚齐还真的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招揽来起来力量。皇帝不差饿兵,要是连钱也没有,谁还给你卖命?
“国君重任,老奴必定用心尽力,不让国君失望。”成安躬身应道。
“对了,大老虎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奚齐问道。
大老虎便是奚齐给里克起的代号,以免言谈间泄了口风,让里克起了戒心。面对里克这个威望极大的元老旧臣,奚齐不得不步步小心,如履薄冰。
现在奚齐的优势就是里克等人不知道奚齐早有准备,有心算无心。
“不出国君所料,大老虎这几日府中与他的爪牙们来往甚密,恐怕他怎么都想不到,国君对此早有防范。”成安的嘴角掠起了一丝微笑,政变最重要的就是机密,若是被人预先知晓并且加以防备,那么除非政变的这一方实力雄厚到无可抵挡,否则就难逃失败的下场,毕竟奚齐可是献公指定的继承人,而绛都的大部分力量,可都是掌握在奚齐的支持者手上。
对于里克,奚齐虽然不敢轻视,但也有极大的信心可以掌控局面。原本的历史上奚齐被刺杀而死之后,荀息立少姬之子卓子为君,里克可以起兵政变成功,一是猝不及防,二则是卓子只有三四岁,人心不附,因此里克这才可以轻易攻入绛宫。但奚齐不同,他可是献公指定的继位者,代表了正统和合法性,在这个名不正则言不顺的古代,这本身就是一种优势,毕竟一手建立了晋国威势的献公在国人心目中还是有着很深的威望。
“停止招募,让成虎带人返回绛都吧,以防万一。”奚齐沉声道,“成虎办事得力,寡人也不吝奖赏,以即日起,他便是寡人的公乘卫士了。”
公乘卫士,也就是国君身边的护卫长,距离大夫只有一步之遥,有了这重身份,成虎已经等于摸到了七舆大夫的门槛。
成安心中激动,连忙跪下谢恩:“老奴代成虎感谢国君恩典。”
“成安,你侍奉先君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寡人长大的,劳苦功高,寡人不是薄情之人,你们叔侄二人乃是寡人的股肱之臣,只要助寡人完成大事,猎虎成功之日,寡人绝不相忘,富贵芬勋,名传后世,我等君臣相得,必能成就一段佳话。”奚齐将成安扶起,一番温言允诺,顿时让成安感受到国君对自己的重视。
宦官的地位素来低下,奚齐这么一番做派,令成安心中也是有所感动。
“国君如此恩重,老奴叔侄二人纵使肝脑涂地,也绝不会辜负国君厚望。”
成安走后,奚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中的古树,若有所思。  
一名小内侍这时突然带着一名宫女走了进来:“启禀国君,国母命人前来请国君过去一趟。”
“国母那边派你过来,有什么事?”
骊姬派过来的乃是一名二九年华的俏丽宫女,身姿窈窕,奚齐看得有些眼热。
这个年纪的少女,正处于一生中最美好灿烂的年华,那种青春活力的气息,那种纯真清丽的姣好,就是最容易诱人犯罪的催化剂。
她的身材高挑窈窕,动人俏丽,腿很长,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臀部丰满浑圆,玉腿修长优美,胸部高挺**,颤巍巍的扣人心弦。全身肌肤光滑如玉,容颜极为清纯秀丽。白玉般的鹅蛋脸,柳叶弯弯的细眉,长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一对乌黑如黑钻般的眼睛,红润的樱唇,一头瀑布似的乌发直垂到腰间。
宛若空谷幽兰,楚楚动人。
“回国君,国母与少姬夫人在含春殿设宴,想要请国君过去一聚,共同享用晚膳。”那名俏丽少女感受到奚齐灼热的眼神瞟向了自己的丰满胸脯,顿时羞得眼晴不敢去看奚齐,想起上次跟随骊姬撞破了奚齐的好事,脸上更是有些发热。
“哦,那你带路吧。”奚齐也是认出了这名宫女乃是骊姬身边的贴身常侍。
“是,国君。”俏丽宫女如蒙大赦似地舒了口气,然后转身,转身的时候,那小蛮腰一扭,带动胸前的波涛汹涌和后面美臀的摇摆,实在是惊心动魄的壮观,让人遐想。
看着她水灵灵诱人的样子,奚齐这一刻有种化身禽兽的冲动,想要将少女搂入怀中好好蹂躏一番。  
走在道路上,看着行走在前方两步处的宫女,奚齐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茶。”
此时乃是炎夏,因此小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深衣,透过薄薄的衣裙,丰满的**更显凸出,甚至隐隐还能瞥到内里的那一件抹胸,丰润的长腿,更显得她身材高挑丰挺,行走间俏臀摇动,惹人心热。
不久之后,小茶也是察觉到了身后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烧伤般的灼热,令人心慌。
第十九章 婉转承欢
小茶心慌意乱之下,在经过一座假山时不知道绊到了什么,顿时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了?”奚齐上前关切地道。
“疼……”小茶这一下似乎摔得很重,脚扭伤了,痛得眼泪都浮现了。
“扭伤脚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小茶忍痛捂住脚踝,奚齐蹲了下来,“我来看看伤得怎么样。”
不等小茶同意,奚齐便脱下了她的鞋子。
“国君不要,奴婢不敢劳烦国君。”小茶还未反应过来,脚上鞋子一松,一双纤巧秀气的玉足便露了出来。
“嗯,有些红肿,不过揉一揉应该就没事了。”奚齐露出了大灰狼看见小红帽般的微笑,一双手轻托起小茶的玉足,在脚踝处轻轻地揉了起来。
“国君不要,若是让国母知道,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小茶顿时心中惊慌,她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宫女而已,若是让奚齐这个国君纡尊降贵地替自己按摩,这岂不是等若主仆身份对调?万一传到骊姬耳中,她就惨了。
“不要乱动。”奚齐摆出国君的威严,一手抓着小茶的小腿不许她挣扎,“国母不会知道的。再说了,你伤了脚怎么给寡人引路?”
事已至此,小茶虽然心内惴惴不安,但也只能坐在地上任由奚齐轻柔地为自己揉按脚踝上扭伤的地方。
“好点了吗?”奚齐问道。
小茶忸怩地嗯了一声,不敢抬头面对奚齐的目光,不过她脚上的痛楚确实减轻了。
奚齐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小茶那丰满圆润的胸脯,以及那浑圆诱人的臀部曲线,心中不由一荡。小茶只觉得奚齐的视线灼热得吓人,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呢,刚刚有没伤到?”奚齐的魔手不安份地沿着玉足往上,按在了小茶的膝盖上。
“没有,没有……”小茶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那这里呢,需要我按一下吗?”奚齐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一双色手却已不知何时落在了小茶弹性良好的大腿内侧。
“啊!”小茶受惊,伸手想要按住奚齐侵犯而上的魔掌……
奚齐这时却轻轻地在小茶大腿内侧揉了一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裤,那种丰韵柔软的触感令奚齐兽血沸腾。
小茶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只觉得奚齐的双手透着一股热力,热乎乎的,烫的自己一阵激灵,让自己无力抗拒。
“不要……”小茶无力地按住奚齐的双手,想要阻止他更进一步。
奚齐欲血如火,身下的猛兽早已觉醒,顶起了一个硕大的帐篷。
“咦,小茶,你这里怎么起了两个大包,是不是刚才摔着了?”奚齐一脸坏笑,故作惊讶地盯着小茶的一双**丰挺的白兔,然后不等小茶反应过来,一双魔掌已经攀上了那处敏感之地,嘴里还假装正经地说道:“我看看,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不是的,国君……”要害之地被袭,小茶大惊失色,连忙护住胸口,但她又怎么可能打消奚齐的念头。
“你看你,伤得这么严重还硬撑,都肿成两个大包了……”奚齐得了便宜还卖乖,双手用力地捏了捏。
小茶羞得脸红如血,急声道:“国君不是的,这不是肿的……”小茶急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奚齐却不理她,一只魔掌继续蹂躏着那高耸绵软的**,另一只手却侵袭向小茶的后背,然后滑落那深幽的股沟,并且将半边臀肉包裹住,揉成各种形状。
小茶面红耳赤,紧紧地抿着唇,可爱的琼鼻不时发出奇怪的嗯哼声,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沦陷,小茶身体酥麻,提不起力气抗拒,只能任由奚齐肆意轻薄。
看着清纯娇嫩的少女一步步陷入自己制造的深渊,奚齐兴奋无比,大手放肆地抓着两只可怜的**不断揉弄,另一只作恶的手则在臀瓣股沟上流连逗弄,或者拉起臀肉,挤压摩擦起来,撩人心弦。
被阵阵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不断刺激,小茶一张清丽精致的俏脸此刻娇艳欲滴,玉人娇躯都微微颤抖,以极小的幅度轻微抖动起来,喘息也渐渐急促,红唇微启,贝齿晶莹,吐出芬芳如兰的气息。
奚齐忍不住将一口吻在了那诱人的樱桃小嘴上,**着那甘香的津液,贪婪地索求起来。
“唔……”小茶下意识地扭头想要摆脱,只感觉身体温度不断升高,烫得难受。
奚齐身体前倾,将小茶压倒在假山下的草地上,小茶双手胡乱而又无力地挣扎着,推拒着,却反而刺激得身上的男人更加兴奋,那如铁似金的巨大野兽愈发胀大,迫切地需要宣泄的温暖渠道。
奚齐身体一动,让那狰狞的巨蟒紧紧地贴在了小茶那神秘的三角区域上,轻轻摩擦,似乎这样就能让快要爆炸的巨蟒得到安抚。
小茶眼波迷离似醉,只感觉双腿间那羞人的敏感地带上突然压上来一根铁杵的坚硬事物,火热火热的,仿佛能让自己燃烧。那种感觉太奇妙了,让少女一下子全身绷得紧紧的,美目睁得大大的,禁不住呻吟出声,全身发麻,鼻间全是炙热的气息,腿心芳草处分泌出润滑的水液,湿了亵裤。
毕竟已是二九年华,对于男女情事,小茶已经有些开窍了,多少也能明白那烫热的巨蟒到底是何物。
拒绝吗?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宫女,而对方,却是堂堂国君,在这深宫中,没有人可以违逆他的意思。可是不拒绝的话,会不会让国君觉得自己是个淫荡随便的女子?
小茶陷入了矛盾纠结的心态中。
奚齐在小茶脸上、脖颈、耳垂处乱啃乱吻,一张大嘴大力**着娇柔少女的檀口红唇,**着那香津玉液,隔着一层衣裤,昂首挺胸的巨蟒抵着那潺潺幽谷死命缠绵,磨擦生热。尤其是感受到身下美人儿湿了亵裤之后,奚齐更是被心中的火焰灼烧得简直难以自持。 
小茶**地搂着奚齐的腰,身子不时如蛇扭动,娇喘吁吁,从脖颈到耳根都红了,显然是情动了。    
第二十章 小茶新妇
……有删节……
而此刻的含春殿中,骊姬正在与少姬举杯宴乐,俏脸嫣红,眼波流转中更増媚态,似是已经有了一丝醉意。
“哈哈,妹妹你输了,快罚三杯。”
骊姬和少姬正在猜拳,不过骊姬总是等少姬出拳了自己才出,因此少姬输多赢少。
“姐姐你又耍赖!”少姬不依地娇嗔着,一副可爱的小儿女态。
“哪有,明明是你眼花了。”骊姬吃吃笑着,伸手去搔少姬的胳肢窝。少姬最怕呵痒,顿时笑得如银铃般,想要反击,却又笑得身体无力,然后被骊姬拿起青铜爵杯,捏着鼻子灌酒。
“姐姐,你太坏了。”少姬喝得不少了,眼神迷醉地打了个酒嗝,酒意上来,索性一把搂住给自己灌酒的骊姬,吻住她的香唇,将自己口中的酒液全数哺到骊姬嘴里。
两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闹作一团,这香艳的一幕顿时令大殿内活色生香。
不过除了殿内侍候的宫女,根本没有人可以一饱眼福。
嬉笑打闹了一阵,骊姬突然想起一事,皱眉问道:“奚齐呢,怎么这么久还未到?”
“回禀国母,奴婢不知,或许国君身边有什么事一时耽搁住了,奴婢这便命人前去催问。”骊姬身边的一名美貌宫女连忙说道。
骊姬这时又喝了杯酒,摆摆手不太在意地道:“那好,小竹你去看看吧。”
“是,国母。”那名叫小竹的美貌宫女遵命,退了出去。
朝着国君书房的方向一路前行,转过几处拐角,小竹蓦然听见前方的假山后传来了一阵若隐若无的女子呻吟声,似是欢愉,又似是痛苦难受的啜泣,而且那女子的声音也让小竹隐隐觉得熟悉……
“这是什么声音?”小竹好奇地走近假山,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起来,不止有女子如泣似诉的娇吟,还伴随着一阵奇怪而又有节奏的啪啪啪之声,仿佛骤风暴雨正在欺凌击打娇弱海棠。
小竹顿时听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但却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了过去,然后便看到假山下的羞人一幕。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小茶?!”
小茶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竟然还是在和人行那荀且之事?她不是奉了国母之命去请国君到含春殿的吗?那国君呢?
看到压在小茶身上的男子,小竹蓦然惊醒,这后宫里头除了国君,根本不可能有别的男子,也就是说,自己居然撞破了国君的好事?
“站住!”奚齐抬头,冲着小竹命令道。
第二十一章 含春殿
小竹身子微颤,却是不敢违逆,只能满脸惊惶地回身跪倒:“奴婢万死!”
小茶虽然也听到了小竹的声音,心中羞怯无比,但在奚齐的冲击下却是犹如飘在云端,忘乎所以。
“过来。”奚齐看了小竹一眼,吩咐道。
小竹面红耳赤地跪趴着膝行到奚齐身边,只觉得身体软绵绵地,双腿间的谷径深处又痒又热。
“你叫什么名字?”奚齐伸出右手挑起了小竹的下巴。
这又是一名美貌的宫娥,二十出头的年纪,容颜清妍,双眉如画,眼波似水,柔软**的红唇,娇俏的瑶鼻,恰到好处地生在她那古典雅致的玉脸上,和小茶的清纯俏丽相比,小竹就宛如深藏闺阁中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
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全身上下,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胸前高高耸起,犹如两座高不可攀的雪峰,看着修长的雪白的脖子,仿佛天鹅般吸引人的目光。
而且小竹身为骊姬身边的女史,掌管诸多事务,发号施令,因此身上又多了一股上位者般的气质,似乎不可轻渎。
“奴婢名叫小竹。”小竹眼睛紧闭,不敢去看奚齐和小茶此刻的羞人姿势,怯声说道,“国母见国君迟迟未到,所以命奴婢前来看看。”
如果不是小竹提起,奚齐沉浸在美妙销魂的男女之欢里,还真的忘了骊姬正在含春殿内等着自己。
“你撞破了寡人的秘密,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呢?”奚齐威胁似地说道。
小竹一惊,连忙说道:“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绝对不会和国母胡说……”
“那就好。”奚齐的手从小竹脖颈滑下,顺着衣襟探入怀内,隔着一层胸衣抓住一团嬾肉揉弄起来。
小竹不堪**,身子一软,几乎就要软倒地上。
……有删节……
“娘亲,小姨……”
当奚齐迈入含春殿的时候,骊姬和少姬已然喝得有些醉目迷朦,连衣衫都有些凌乱。看到奚齐进来,骊姬举起青铜爵杯,醉态可掬地招手道:“奚齐来了啊,快陪娘亲喝了这杯酒……”
“酒?”旁边醉醺醺的少姬眼睛蓦然一亮,然后上前想要夺过骊姬手里的酒杯,“我的,都是我的。”
“不给你喝!”骊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躲了开去,将手里的酒杯倒向自己的玉口。
“我要喝我要喝……”少姬却是不依地拉扯着骊姬。
闻着殿内的薰薰酒气,奚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拉拉扯扯的骊姬和少姬。
“国君,有大事。”成安这时忽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了一眼气喘不已的成安,奚齐询问道:“什么事?”
成安环顾四周,低声道:“刚刚得到消息,邳郑出城了。”
邳郑,乃是晋献侯之后,姬姓,邳氏,属于晋国宗室的旁支,曾与里克南征北战,出谋划策,为晋国疆土的扩张做出了突出贡献,拥护太子申生,在里克一党中,威望仅次于里克。
奚齐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已是傍晚,估计再过一阵就是入夜了。邳郑这么一个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城,实在耐人寻味。
“国母醉了,你们送国母和少姬回宫歇息。”奚齐对殿内的宫人下令道。
“我没醉,你才醉了……”骊姬和少姬醉眼朦胧地被一众宫人搀扶着离开了含春殿。不一会,殿内便显得空空荡荡,仅剩下奚齐和成安两人。
“还有什么异常吗?”奚齐双目微凝,脸上不动声色。
邳郑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出城,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阴谋?奚齐皱眉了,难道是想要策反驻在城外的上军?但又不太可能,毕竟按照晋国律法,没有虎符和调兵文书,超过三百人的调动是绝对不允许的,就算邳郑和上军将赵夙勾结,下面的军佐也多半不敢妄随,更何况即便调来上军,绛都也有五千城卫军,又有高城坚墙可守,因此上军看似拥有兵车千乘,三千精锐甲士以及近十万辅兵步卒,但春秋时期兵农合一,只有在发生战事时才会征召都城附近千里的国人庶民入伍,因此上军大营平时只有数百将佐和千余兵土常驻。
奚齐对邳郑的去向不敢掉以轻心,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里克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就是今天下午派了不少下人去市集采买商品礼物,然后送到了一些士大夫的府邸,但加上邳郑突然出城,老奴心里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所以就马上前来禀告国君。”
“你做得很好。”奚齐在殿内踱步。
深吸一口气,奚齐眸色冰冷:“看来里克很可能是要动手了,那些商品礼物应该只是一个幌子,或许是他们约好的暗号也不一定。”
“让成虎他们做好准备吧,以防万一。”奚齐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命人前去通知。”
第二十二章 决战之夜
“对了,命人召屠岸夷过来。”奚齐眸光冰冷,淡淡地负手道。
是时候摊牌了,这个屠岸夷身居左舆长之职,手中握着300卫士和一处宫门,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危害就太大了。
“老奴遵命。”成安躬了躬身,然后迟疑着说道:“国君,此事是否先通知一下荀相国,也好让荀相国做好准备。”
“不,等确认里克起兵之后再去通知。”奚齐踱步,否决了成安的提议,然后看了他一眼,解释道:“里克毕竟纵横朝堂数十年,以他的智谋,不可能没有在朝中大臣身边安插眼线,所以最好等里克起事之时再去通知,免得打草惊蛇。”
奚齐冷笑道:“哼,恐怕里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对手其实不是荀息,而是寡人!”
在里克眼中,奚齐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少年而已,根本不会知道,如今的奚齐,其实拥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和见识,身为考古系大学生,奚齐不知读过多少关于权力斗争和宫廷政变的历史。
宫廷政变,最重要的就是猝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
里克当年曾经位极人臣,党羽无数,即便经过献公打压,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筹谋大事,更是在诸多大臣身边都布有耳目,掌握朝局。可是他根本不会想到,他忽视了奚齐。
杀里克,这是奚齐蓄谋已久的盘算,不然绛都城中无时无刻都有这么一个能量极大的家伙心怀不轨,而且还曾经派人刺杀,里克不死,奚齐根本寝食难安。
而且挟诛杀里克一党之威,奚齐就能摆脱被群臣架空的命运,从而真真正正地插手国政,掌握大权。别看荀息忠心耿耿,一直在尽力维持奚齐的地位,但奚齐知道,荀息效忠的对象,不是他奚齐,而是早已死去的献公姬诡诸,只因为献公遗命托孤,荀息这才站在奚齐和骊姬这边。
因此奚齐最终可以依靠的,始终还是自己手里的力量,荀息虽然忠心,但毕竟不是忠于自己,若是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嫡系,奚齐又如何应付迟早都会发难的公子党?
尤其是公子重耳,乃是献公长子,深孚众望,而且为人善忍,历史上可是拒绝了里克的迎立,足足忍耐十九年,笑到最后,成为一代霸主晋文公,奚齐最忌惮的便是他。至于夷吾,虽有贤名,实际上志大才疏,和重耳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
绛宫左门,城楼之上的屠岸夷看着微黑的天色,心中既有紧张兴奋,同时也不免生出一丝忐忑不安。即便再有城府,此刻也是难以保持镇静。
屠岸夷今年不过二十几岁,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纪,从一介没落武士爬到如今的七舆大夫之一,他卑躬屈膝,投靠在东关五门下,遭人耻笑。但今晚过后,他的人生将迎来一次豪赌,要么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富贵荣勋,从此进入晋国的权利核心,公卿世代。
然而事到临头,屠岸夷也是有些心中惴惴,毕竟城卫军和其他的绛宫守卫都掌握在骊姬一党和荀息手中,万一失败,他的一切就全完了。
“什么人?”一声大喝,惊醒了思绪中的屠岸夷,循声望去,只见城楼下,一名身材中等的小内侍正在被自己的部下盘问。
“时辰已到,宫门落钥,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那名小内侍却是板着脸道:“国君有命,宣召屠岸大夫进见,尔等还不速速前去禀告?”
屠岸夷在城楼上听得清楚,心中不由一个咯登,这个时候突然召见,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屠岸夷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走下城楼,问道:“这位公公,不知国君突然召见,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恭喜屠岸大夫,是好事!”那名小内侍讨好地凑上前,笑容满面地压低声音道:“国君听闻中舆长空缺已久,这次召见屠岸大夫,想来已是有所决定,屠岸大夫高升不远了。”
看到小内侍的神色不似作伪,原本有些心虚的屠岸夷顿时松了口气。
中舆长,七舆大夫之首,节制所有绛宫守卫,在奚齐被刺后受到清洗,本来骊姬属意让屠岸夷担任,只是奚齐却不同意,因此空缺了半个多月。若是以往,屠岸夷必然大为欣喜,不过现在么,距离大事发动已是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这个职位对屠岸夷已经没什么用了,即便真的晋升,他也没时间去整合掌管其他六舆的绛宫守卫了。
不过里克即将起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屠岸夷为了免得奚齐起疑,也只能跟着小内侍前去面见奚齐。不然奚齐召他不来,绝对会生出疑虑之心。
只是屠岸夷却不知道,他早就暴露了,后世的史书可是将他的生平事迹记录得清清楚楚。至于那名小内侍,则是毫不知情,是奚齐故意漏出口风,好让小内侍以为屠岸夷真的即将升职,然后误导了屠岸夷。
片刻后,屠岸夷便进入了含春殿。
“臣屠岸夷,参见国君。”屠岸夷跪倒在地,但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按照正常流程,此时奚齐应该说一声平身免礼,可是殿内却是没有任何声息。
屠岸夷心中一惊,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奚齐那充满了玩味的目光。
“屠岸大夫,近来可好?”奚齐似笑非笑地说道。
“多谢国君挂心,臣身体还好,可以为国君尽力。”没有奚齐的吩咐,屠岸夷不敢起身,只是面对如此异常的情况,屠岸夷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是吗?”奚齐长身而起,俯瞰伏在地上的屠岸夷,声音说不出的冷酷,“可是寡人很不好,每日都寝食难安,屠岸大夫可知为何?”
“臣不知。”奚齐意有所指,顿时让作贼心虚的屠岸夷吓了一跳。
“若是屠岸大夫知道有人无时无刻都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想必也就能体会到寡人现在的心情了。”
随着奚齐的话音,一队杀气腾腾的卫士涌入殿中,刀剑出鞘。
第二十三章 决战宫城之内
夜色如水,月黯星稀。
此刻绛都内城一处宏伟的府邸内,灯火通明,宽敞的前院和中院内,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人影。
此时此刻的里克,身上披甲,手执利剑,脸上神色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在他身边,是太子申生的支持者,包括共华、贾华、骓遄等三十余位大夫,这些人的所有家兵加起来,共有千余之众,加上数百招募来的武人死士,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若是加上屠岸夷这个内鬼,有极大的可能在城卫军反应过来之前杀进绛宫,奠定大局。
“诸位,自先公独宠骊姬以来,逼死太子,屠戮大臣,诸公子外逃,社稷动荡,老夫忍辱多年,为的就是今日!”
里克环视众人,杀气腾腾地高声喝道:“你们都是追随老夫多年的忠勇之士,老夫问你们,骊姬一党祸国殃民,无法无天,迟早亡我大晋,绝我宗庙祭祀,乱我国家礼法,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众人异口同呼。
“好!”里克倏地拔剑,指向绛宫所在的方向,“诛尽奸佞,就在今日!”
“诛尽奸佞!”众人齐声应道。
眼见士气可用,里克挥剑作斩下状,高呼道:“事不宜迟,出发!诛奸佞,保社稷!”
内城之中的居住者大多是公卿大夫以及豪富巨贾,里克府邸今夜的异状,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抱着明哲保身的念头,静观其变。
就在里克隔壁的豪华宅院内,老态龙钟的司空士蒍坐在书房里眯着眼侧耳倾听,隐隐可以听到外面鼎沸的人声。
两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其中年纪较轻的那人急声嚷道:“父亲,里克反了!”
说话者便是士蒍的次子士毂,另一个比较沉得住气的则是长子士缺。
“哦?”士蒍慢条斯理地看了士毂一眼,不置可否。
“是真的,我和大哥在门口亲眼所见,里克带兵走了,肯定是向绛宫去了。”士毂显得有些激动。
士蒍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瞟了一眼立在身旁的士家管事,示意道:“士风,你去把所有家兵召集起来。”那名管事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助里克一臂之力?”士毂眼睛一亮。
“里克和老夫政见不合,帮他作甚?”士蒍不屑地道。士蒍和里克不同,里克曾经位极人臣,如今被投闲置散,自然不甘寂寞想要夺回权位,又因为申生之死和骊姬一党势不两立,因此必然要推翻奚齐,但士蒍身居司空之位,仍旧是晋国权臣,纵然不满骊姬一党,也犯不着因此而冒上抄家灭族的风险。
“父亲打算平叛?”士毂脸色不由一变,他并不看好奚齐,毕竟奚齐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我们等。”士蒍老谋深算地道。
“等?”士毂有些糊涂了。
“是的,等。”一直表现沉稳的士缺这时明白了士蒍的想法,开口道。眼见士毂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士缺又道:“我们只站在胜利者旁边。”
政治斗争历来凶险,以士氏一族的权势,实在没有必要掺上一脚,反正无论最后是谁当权,都只会大力拉拢。
就在里克召集人马出发之时,十几道躲在远处监视多时的人影纷纷四散,赶往各处报信。他们,都是奚齐事先安排好的棋子,只等里克起事,便立即收网。
忙碌了一天的国事,荀息本来已经歇下,却又被家人唤醒。
“你是国君密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人,荀息有些皱眉。
那人匆匆拱手施礼,心急火燎地道:“小人正是,荀相国,里克反了,此刻已经攻打宫城,十万火急!”
“什么?里克谋逆?”荀息大吃一惊。
另一座府邸内。
“快,快,马上召集所有人手!”得到报信的东关五急得直跳脚,恨不能马上出发镇压里克,倒不是他有多么忠君爱国,而是作为骊姬一党,他知道一旦让里克得逞,自己绝对死定了。
若是奚齐被杀,大势已去之下,里克凭借其威望可以轻易收拢公子党和中立派,掌握绛都,届时整个晋国都不会有他东关五的容身之地。
“里克,既然你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杀谁!”东关五也是发了狠,面容狰狞地道。
“什么?里克反了?”梁五本来正在搂着歌姬饮酒作乐,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住了,青铜爵杯咣当一下掉落在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请大人马上召集家兵!”报信者乃是成虎在武馆的学员之一,眼见梁五不知所措,连忙催促道“对,对!”梁五如梦方醒。
将怀中温香软玉般的美貌歌姬猛地推开,梁五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人呢,都死哪去了?快来人,本司马要出兵平叛。”梁五这时蓦然想起一事,急声说道:“城卫军,你们通知了城卫军没有?”
“右司马放心,国君早已有所安排,城卫军那边自然有人知会。”看着方寸大失的梁五,报信者心内鄙夷。
在奚齐的计划中,城卫军是最重要的一环,自然不会将其遗漏,否则没人通知的话,天知道城卫军几时才能收到消息,什么时候才能赶来?
夜色初浓。
巍峨的绛宫已然在目,被众人簇拥的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就越需要冷静。
“什么人?”宫城上的士兵发现了里克等人,看到密密麻麻一大片人影迫近,顿时如临大敌。
“屠岸大夫可在?”
里克骑在马上仰头喝问。
“是里克太傅么?”城楼上出现一道身影,火把映照下是一张英气的年轻面庞,正是左舆长屠岸夷。
“正是老夫。”看到熟悉的身影,里克心中大定。正是因为有屠岸夷作内应,里克才敢如此行险,否则单凭他这近二千人,没有攻城器械,哪怕宫门上只有区区三百人,也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攻下。
而且上一次正是屠岸夷暗中帮忙,里克才能安排死士混入献公的葬礼上行刺奚齐。事后绛宫七舆卫都被大肆清洗,唯独屠岸夷因为乃是东关五的门客,躲过一劫。这一次,屠岸夷也将会帮助里克政变,对骊姬一党发出致命一击。
第二十四章 你输了
“敢问里克太傅,带兵进逼宫城,此乃何意?”
屠岸夷明知故问。
里克仰头高声道:“老夫听闻宫中有贼人作祟,所以立即率众前来平乱,还请屠岸大夫打开宫门,以免耽误大事。”
所谓的贼人作祟只是借口,为的只是让屠岸夷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开门而已,毕竟凡事讲求名正言顺,你总不能对着城楼上的数百守卫说自己乃是来弑君造反的吧。不过对里克来说,宫中的骊姬一党就是贼人,是他必须铲除的对象。
“什么?竟有此事?”屠岸夷一副震惊状,然后吩咐左右:“来人,火速开门,让里克太傅进入。”
一众绛宫守卫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轻动。
能够当上守护宫禁的卫士,这些人基本都是献公时代的旧人,自然知道屠岸夷的命令有失妥当,宫门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但是屠岸夷乃是他们的上司,加上军人服从命令乃是天职,而且里克功勋卓著,乃是献公时代的第一武将,统领大军战无不胜,军中威望仅次于已经逝世的献公,因此这些兵士尽管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敢反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屠岸夷勃然大怒,“我的话不管用?速速开门!”
一众卫士不敢说话,也不敢依令行动。
里克也知道单靠屠岸夷的威望不足以压服所有人,策马上前,对着城楼上大喝道:“老夫乃是卿大夫里克,事奉武公、献公数十年,尽忠职守,历任太子少傅、上军将、大司马,西伐骊戎、北征皋落狄,灭霍、魏、耿、虞、虢诸国,尔等莫非要阻挠老夫不成?”
城楼上,一众卫士都是脸色动摇,里克乃是晋国军神,在军中威望极高。
“开门!”屠岸夷适时地怒吼。
犹豫了一下,有数名军士下了城楼,吃力地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太子,你看到了么?今日,里克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看着面前缓缓大开的宫门,里克神色一阵激动,今夜过后,晋国将再无骊姬一党。
“太子,当年你若是听从老夫劝谏,出走他国,只要等上几年,这晋国早晚便是你的……”里克思绪飘飞,当年太子申生获罪于献公,献公打算废立,传令逼申生自杀,里克劝其逃亡,可惜申生却是至孝,不愿因自己出走外国而令献公成为诸侯笑柄,也不愿申辩而惹献公不快,愁闷地自缢于新城。
若是申生肯出逃外国,一俟献公薨逝,以申生的民心加上里克辅佐,举国上下都必然拥立申生为君,可惜申生却是太过孝顺,最后选择了听从献公的命令而自杀。
“先君英明一世,霸业将成,可惜却是晚年昏聩,宠幸骊姬,听信馋言……”里克神色蓦然一冷,看着面前的内宫深处,想起当年英俊宽厚的太子申生,因为骊姬一党的陷害,最后被逼得自缢新城,里克心中的仇恨便是无可遏止。
这个时候,里克已是在百余名部下的簇拥下通过宫门的那一段甬道,进入了绛宫内的广场上。
但就在这时,屠岸夷蓦然一声厉喝:“关门!”
“砰!”原本敞开的宫门这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关上,并且下了粗大的门闩,然后上锁。
里克这次起事,总共有近两千之众,其中有骑兵百余,率先进入,其他人本来打算跟随而进,没想到形势陡然逆转,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眼睁睁地被挡在门外。有人反应过来,猛力前冲,撞在了大门之上,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大意了!
因为事情进展顺利,所有人都料不到屠岸夷居然临阵倒戈,将里克和他的部下分成了两截,一道宫门阻隔,将一千多人完全挡在了宫城之外。
没有攻城器械,单凭一千多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攻陷这处宫门,基本上绝无可能。更何况此时里克已经陷在了宫门之内,而在他身边,仅仅只有区区的百余骑兵。
面对如此惊变,饶是里克久经战阵,此刻也禁不住赫然色变,拔剑质问道:“屠岸夷,你这是什么意思?”
城楼上的屠岸夷现出身影,在他身后,紧紧站立着几名严阵以待的兵士,只是却根本不像是屠岸夷的护卫,反而手握剑柄,一瞬不瞬地盯着屠岸夷,似乎只要他稍有异状,便会立即就地格杀。不过相隔甚远,这几名兵士又处于黑夜中身看不真切,因此里克一直没有发现异状。
“里克太傅别来无恙?”一声轻笑,黑暗中的城楼上走出几道身影,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被簇拥其中的奚齐出现在里克眼中。
“竟然是你这黄口小儿?!”里克眼瞳一缩,心中震骇,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奚齐,他这才发然,这个一直被自己轻视的少年原来竟是有如此心机和布局,让自己都栽了个大跟头。
“大胆,竟敢对国君无礼,罪不容诛!”奚齐身边的宦者令成安立即跳出来表忠心,指着里克厉声斥骂。
“一介黄口小儿,也敢妄称国君!”从军数十年,里克终究经历过大风大浪,这时也是冷静下来,“骊姬一党祸国殃民,乱我宗法,迫害诸公子,老夫今日乃是替天行道,扶我大晋社稷于将倾!”
“我乃先君指定的继承者,嗣掌国祚,名正言顺,凭什么不能做国君?你敢谋逆,寡人便敢将你族灭!”奚齐冷笑,“事已至此,里克你纵然垂死挣扎又有何用?”
“从你踏入绛宫的这一刻起,你已经输了。”奚齐居高临下,字字诛心。
“老夫军旅战阵数十年,屡战屡胜,南征北战,灭国拔城,期间经历过的凶险场面又岂止今日!”里克剑指奚齐,一脸的狂傲和不屑,“只是一道宫门而已,难道就能挡得住老夫?”
“来人,给老夫夺回此门!”里克杀意腾腾,“你在此处正好,待会老夫杀上城楼,我看有谁挡得住我!”
“你这骊姬贱人所生的孽种,吾势杀汝!”
第二十五章 大势已定
“放肆!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辱骂国君!”
成安高声怒斥。
“什么国君?若非陷害太子申生,逼走诸公子,这国君之位又岂轮得到一个黄口竖子来坐!”里克不甘地怒减,双目圆睁。
里克麾下的一众家兵这时有三四十人下马,想要夺回宫门。
宫门处的十数名武士也是取出武器,他们都是得到奚齐重赏的敢死队,悍不畏死,而且他们早有准备,在大门后藏有几面大盾,持盾而守,加上甬道并不是太宽阔,仅能容下七八人并排,里克等人发挥不出人数优势,强攻不下。
“杀……”喊杀声响起。
一队队卫士从楼梯口下冲,与里克一方交战起来,从侧面减轻了守门武士的压力。
“里克,大势已去,你输了!”
奚齐不屑地看了里克一眼,然后从旁边卫士手中取过火把,扔向城下。
熊熊燃烧的火把在高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然后掉在了城楼下。
似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从四面八方的黑暗处冒出一群群甲仗齐整的卫士,不下数百之众,飞步赶来,将里克等人围在当中。
不仅如此,城楼上的房屋内又是上百名手执青铜利剑的武士涌出支援,使得楼梯处的守卫力量再度增强。这上百名武士却不是绛宫卫士,而是之前秘密招募而来的武人,当先领头者正是成虎手下的几名学员。
正是有这些人在,足以压服屠岸夷和那些卫土中的异心者,奚齐才有底气亲临现场,设下这么一个局坑死里克。
奚齐这也是在赌,毕竟里克可是武将出身,又不知道屠岸夷已被策反,一马当先闯入绛宫的可能至少超过八成。当然了,即便里克不是首批进入,奚齐也仍然可以关门打狗,以局部优势先消灭掉敌人的部分力量,到时凭宫城的防御,对方没有攻城器械,短时间内绝对攻不下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现在么,在里克和他的大部队被一道厚重的宫门截断联系的时候,就已经等若注定了他败亡的下场。
里克的这百余人尽管都是骑兵,但那是为了代步而已,春秋时代,车战为王,骑兵并非主流,而且在目前这种被包围的情况下,没有足够的距离,根本无法发起冲锋,也就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
历来政变,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当奚齐早就提前预防,有心算无心,里克的结局也就显而易见。
若是算上宫门和城楼的守卫,此刻奚齐身边的兵力已经占了绝对的人数优势。
看到汹涌而来的数百卫士,即便里克再如何勇武,也不禁脸色一变,大势已去,不是他所能挽回。
一名全身带甲的英武军官这时排众而出,对着城楼上的奚齐抱拳施礼道:“臣上舆长勃氐,参见国君,请恕臣甲胄在身,未能全礼。”
“勃氐大夫免礼。”奚齐面露微笑,心中大定。此时此刻,一切尽在掌握,大局已定。
勃氐,本来只是一名小小的武士。六年前,重耳、夷吾在申生死后,从绛都逃回各自的封地,献公大怒之下派军讨伐,重耳不敢抵抗,任由大军攻占蒲城,勃氐率先入城,拦住重耳去路,逼其自杀。重耳不肯,在护卫的保护下爬墙而逃,勃氐杀完护卫后只来得及斩下重耳的半截袖子,重耳从此流亡翟国。
而勃氐则因此而得到献公赏识,得以进身大夫之位,担任上舆长。
正因为勃氐如此忠心耿耿,有过向重耳挥刀的事迹,奚齐在成安的推荐下选择了让他参与这一次计划,至于其他的几舆,奚齐不敢保证他们的忠诚,担心走漏消息,并没有提前通知。也正因为勃氐的加入,让奚齐的安排变得更完美,可以让奚齐不用头疼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把近千募来的武人塞进宫内而又不引起里克警觉。
毕竟近千人哪怕分成几十批进入绛宫,也是太过显眼了,很难瞒过有心人的注意,至少绛宫七舆守卫是肯定瞒不住的。
不过现在有了勃氐的这一舆卫士,奚齐就不用安排那些募来的武人进宫了,可以将他们放在宫外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尽管勃氐的一舆卫士不过三百人,但都是当年献公几经挑选的军中精锐,三百人的实力抵得上一千招募来的乌合之众。
“谢国君。”
勃氐转身看向里克:“里克,大势已去,你莫非还要负隅顽抗?”
“老夫纵横战阵,戎马半生,你不过无名之辈,杀你如屠土鸡瓦狗!”混战中,里克一剑刺入一名卫士的胸膛,鲜血四溅。
“哼!”勃氐大怒,“里克,你老了,你的时代终将结束。今夜之后,你的家族也将在晋国不复存在。”
绛宫外,共华大夫满面焦急地指挥着家兵们撞门,可是没有攻城中,单靠人力,根本就不可能撞开厚重的宫门。
“快,撞开大门,每人赏千金,美女十名,田地华宅通通都有,予取予求。”
共华、贾华、骓遄等大夫因为乃是文职,没有随里克首批进宫,否则他们要是一同陷落,这些家兵恐怕就群龙无首,四五分裂。
“怎么办?里克大夫被陷在宫里了,屠岸夷这个小人,该死,竟然敢背叛我们!”骓遄怨天尤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里克大夫撑不了多久的。”听着宫内传来的厮杀声,贾华忧心如焚。
“若是邳郑大夫在就好了……”
“攻!一定要把里克大夫救回来。”共华抬头看了一眼城楼,咬牙道,“事已至此,没法回头了,若是失败,我等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牵连家族。”
共华厉声呼喊:“叠人墙,攻上去,第一个登上城墙的,赏千金,谁能救出里克大夫,赏万金,各家大夫的姬妾女子,予取予求,就算要老夫的女儿侍寝暖床,也绝无二话!”
如此重赏,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士气,尤其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夫们豢养多年的忠心家兵和贪图钱财私募而来的武人死士,因此在共华的命令下,都是悍勇无比地叠着人墙,发起进攻。
第二十六章 血染宫城
此时城楼上还有两百多名守卫,面对叠人墙这种原始简单的攻城方式,或用戈矛,或用弓箭,有序而又整齐地进行反击,因为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共华一方伤亡惨重。
喊杀声四处响起,这是一个流血之夜。
“国君请放心,这些人攻不上来。”看到奚齐脸色微变,屠岸夷一边指挥战斗,一边说道。
屠岸夷的能力确实不错,指挥得井井有条,不过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野心太大,不易掌控。这是一把双刃剑,若是用得不好,会伤到使用者,但若是用得好,又往往能得到很好的效果。例如这乛次,若非屠岸夷主动配合,也无法这么轻易地将里克诓入宫内。
奚齐看了一眼正在攻城的家兵,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了,绛都内有十几处打着火把的长龙正在向着这边快速移动。
成安兴奋地道:“国君你看,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快,快一点!”黑暗中,骑在马上的东关五不断催促着,尽管这些家兵已经用两条腿跑得飞快,喘气连连,东关五仍然觉得慢,心急如焚,生怕晚了一步。
此时的东关五和梁五以及其他骊姬一党的队伍已经在两名报信者的引导下汇合到了一起,差不多有五百多人。
“杀,救驾平叛!本司马给每个人记大功,赏十金!”远远看到正在用叠人墙这种方式进攻的共华一方,一向贪财的东关五难得大方了一次。
“上,杀一个赏两金,杀两个赏五金!”发现宫城尚未陷落,梁五心中一定。不过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将近二千之数,梁五又不由有些畏缩起来,只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后退半步,只能开出赏格鼓舞士气。
东关五也清楚五百家兵顶不了大用,不过能骚扰一下对方也不错,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等待城卫军赶到。
“是时候了,让成虎他们出动吧。”奚齐吩咐道。身边的一名卫士用火把点燃一支火箭,然后射向天空。
火箭穿空,明亮的光芒在空中飞得很高,隔着很远都能看到。
“是国君的信号。”宫城外的一处房宅内,时刻抬头看天生怕错过什么的成虎看到了夜空中的那点火光,身躯一震,扬手施令,“所有人出发,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杀,杀……”一群群拿着兵器的武人杂乱无章地奔向了宫城外的战场。这些被金钱招募而来的武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近千人混合一起的声势倒是很惊人,至少有了他们的加入,共华等人腹背受敌,顿时压力大增。
宫城短时内攻不下来,后面又来了一大群敌人,共华、贾华、骓遄等大夫都是脸色发白,他们知道,这一次恐怕要完了。
因为要分出一百五十人保护奚齐,成虎身边只剩下堪堪八百人。奚齐之所以要等到东关五等人的家兵才让成虎出动的,便是担心这些乌合之众发现人数相差悬殊,心怯之下不肯卖命。如今有了东关五等骊姬一党的家兵打头阵,这些募来的武人们顿时勇气高涨,争先恐后地想要痛打落水狗。
“传令下去,杀里克者,寡人将里克的封邑赏赐给他!财帛女子,绝不吝惜!”奚齐的命令甫一传达下去,顿时交战中的所有绛宫守卫都一下子红了眼,不要命似地扑向了里克等人,状若疯虎。
在奚齐的计划中,里克是必杀之人,绝对不能让他逃走,不单单因为他是这次政变的领导者,更重的是,里克的威望太大了,身为晋国军神,统领大军数十年,里克一日不死,奚齐就一日无法心安。
可以预见,公子党和奚齐,迟早有一日是必定兵戎相见的,一旦让里克逃到重耳那边,以里克的能力名望和重耳的公子身份,对奚齐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杀里克,得其封邑!”
众人眼中的里克顿时变成了一座会移动的金山。
春秋时代,一个封邑的重要甚至超过了一座金山,拥有封邑,可以成为人上人,可以在领地内一言九鼎、生杀予夺,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只有封邑才是真正的地位象征,拥有封邑,可以繁衍家族,世代相承,只要你不谋逆造反,你的子孙后代就永远都是晋国的贵族,是高高在上的特权阶层。
封邑,对于底层的卫士来说,原本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但现在,却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怎么不叫人疯狂红眼?更何况里克功勋卓著,曾经身为献公时代的第一重臣,他的封邑自然丰饶肥沃,人口众多,绝对是一等一的富庶大邑。
在欲望和利益的驱使刺激下,所有人都是爆发出了强烈到极点的战斗力,即便里克和他的百余名心腹私兵再如何勇武剽悍,这下也是陷入了艰难的苦战中。
要不是奚齐这个国君就在城楼上,负责守卫宫城抵御共华进攻的两百多名卫士都想要转身跑下城楼加入围杀里克的行列当中。
看到里克及其部众被数量多出几倍而且人人悍不畏死的卫士疯狂攻击,屠岸夷知道,里克完了。封邑的诱惑是这些普通卫士所无法拒绝的,即便是他屠岸夷,当初不也是为了得到更好更大的封邑和权势,这才选择了暗中靠向里克一党的么?
看着陷入重围的里克,屠岸夷心中微叹,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里克的败亡无可挽回。但是自己呢,奚齐会放过自己么?想到这里,屠岸夷就是一阵惴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自从被奚齐骗入含春殿之后,他的生命就已经不受自己掌控,只能任由奚齐摆布。
屠岸夷野心勃勃,明明身为骊姬一党,但为了利益却可以向里克投诚,也正是因为野心太大,屠岸夷很怕死,至少在实现自己的野望之前,屠岸夷不想死。
血染宫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向奚齐这一方。可是屠岸夷根本无法开心,回为他无法保证奚齐真的不会介意自己的背叛,不会秋后算账,卸磨杀驴。
第二十七章 大清洗之夜
“屠岸夷,你敢背叛老夫,难道就不怕秋后算账?”里克一剑斩杀一名扑过来的卫士,一边浴血奋战,一边高声大喊,“当初要不是有你安排,老夫的死士又岂能顺利混入葬礼行刺成功?将心比己,你若是奚齐这个孺子,敢放心让你这种反复无常之人留在身边?”
里克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无处可逃的地步,都是因为屠岸夷的出卖,心中的恚恨可想而知,里克将当日刺杀奚齐的事当众讲出,为的就是拉屠岸夷下水,临死也拉个垫背。当然,如果屠岸夷因为这番话而惶恐后怕,甚至是重新投入里克的阵营就更喜闻乐见了。
听到里克的话,屠岸夷脸色一白,里克所说的正是他现在最担心的。
悄悄地看了一眼十几步外的奚齐,屠岸夷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他暴起发难,只要奚齐一死,群龙无首之下,里克未必不能反败为胜。不过微不可察地瞟了瞟紧贴在身后的几名持剑卫士,屠岸夷第一时间就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先不说能否杀得了奚齐,但无论如何,他屠岸夷肯定是死定了,而且被他坑苦了的里克还不一定会领情。
舍己为人,屠岸夷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不然也不会乖乖配合奚齐坑害里克了。
似是感受到了屠岸夷的目光,奚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心中有鬼的屠岸夷只觉得奚齐这一眼饱含深意,似是充满了浓浓的警告意味,顿时心头一颤。
以前的屠岸夷,只觉得奚齐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国君弱不禁风,非是雄主之选,跟着他没有前途,但是今日,冷眼看着众人厮杀而面不改色的奚齐就那样随意地站在城楼上,仍然是那副俊俏文弱的面容,可是却让屠岸夷感受到那种生杀予夺的威仪。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却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臣,臣罪该万死!”屠岸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以后命运的恐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屠岸夷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成安悄悄地向奚齐打了个杀的手势,不过奚齐权衡沉吟了一会,微微地摇了摇头。
对屠岸夷这个背叛者,奚齐曾经不止一次动过杀机,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政治,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快意恩仇,就如历史上的晋文公重耳,曾经两次差点死在勃氐手中,但后来登上君位,却也没有将勃氐治罪,众人皆服其贤,因此重耳非常轻易就稳定住了国内局势,成就霸业。如今里克伏诛在即,奚齐日后的最大对手,便是目前躲在翟国的重耳,而重耳,最擅长的就是假仁假义,无论行事作风还是一些经历都和后世三国的刘皇叔高度相似,容不得奚齐掉以轻心。
杀一个屠岸夷不难,但要收尽朝野人心却是不易,现在正是奚齐急需树立威权的时候,冒然毁诺,必然有损自己的形象,以后拉拢中立派或者公子党的时候人家就未必敢相信你的许诺了。若是留下屠岸夷,不但可以显现自己大度的一面,也可以起到千金市骨的效果,连曾经参与刺杀的屠岸夷寡人也可以宽待,你们这些中立派还等什么?
“屠岸大夫毋须惊疑,寡人说了不会杀你,便绝不会食言。”奚齐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但听在屠岸夷耳中,却简直仿如天籁,“你这次也算是为剿杀里克一党出过大力,功过相抵,你以后好自为之。”
“谢国君不杀之恩……”屠岸夷心中惊喜,他真的很怕奚齐卸磨杀驴。
这时,又是一群手持兵器的家兵冲了过来,顿时让共华一方更加雪上加霜。而且这些人中的一名长须老者,正是荀息。
“共华、贾华、骓遄、韩宣……”荀息怒目,指着这些大夫一个个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先君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谋逆犯上?”
“相国此言差矣!”虽然形势越来越不利,韩宣仍然不后悔自己的作为,“骊姬乱国,奚齐暗弱,非大晋之福,我等起事,一是为了重立新君,使晋国大兴,完成先君霸业,二是为了替太子申生招仇雪恨……”
“国君乃是先君献公所立,虽然年幼,但继位以来并无过错,尔等如此做,意欲置先君于何地!”荀息同情太子申生的遭遇,但并不等于会认同里克等人的谋逆,忠于献公的他此刻气得胡须直抖,“里克呢?”
“里克大夫在宫内,恐怕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共华惨然笑道,“荀息大夫,你所拥立的这位奚齐,可是很不简单哪……”
“你说什么?”荀息皱眉了,这才注意到形势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样,奚齐这方,竟是占了上风。
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连地面都产生了些微的颤动,显然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
不一会,四面八方涌来一群群杀气腾腾的士兵,其中还夹杂着数十辆青铜战车,至少上千之众,全副武装,一看便是善战的精锐。
“城卫军梁由靡在此,谁敢作乱!”
一名身着盔甲的魁伟男子站在一辆战车上喊道。
梁由靡,乃是晋国大将,前年曾随里克、虢射出征,在采桑大败赤狄,梁由靡出身梁氏,祖上曾为梁国宗室,属于中立派,不偏向任何人。不过梁由靡在战斗中敢于冲锋陷阵,在政治上爱憎分明,坚持法治,明刑弼教,但凡触犯刑律者,就绝对不会姑息。
“完了……”共华知道,大势已去了。
而此刻的士氏一族内,士蒍在书房内踱着步。
“家主,城卫军已经出动了。”有下人冲进来禀报。
“这么快?!”士缺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可能?”士毂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才多长时间?按照常理,城卫军那边这时说不定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素有老狐狸之称的士蒍也是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家主,不好了,那个伶人优施,带人杀进了旁边里克大夫的府邸!”管事士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士蒍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
“那个伶人出身的优施,就在刚刚,带人杀进了里克大夫的府邸。”士风这时指着窗外喊道,“家主你看,起火了!”
起火的那一处,明显正是里克的府邸。
士缺和士毂两兄弟面面相觑。
士蒍怔怔地看着那处火光,半晌后蓦然喝道:“所有人马上随老夫进宫,平叛救架!”
“父亲……”士毂骇然道。
“闭嘴!”士蒍一声暴喝打断了士毂的话,然后命令士风:“快去。”说完后,士蒍抓起墙上悬挂的宝剑,踏出了书房。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火光燃烧的里克府邸,士蒍躯体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自己,终究是小看了那个十五岁的奚齐。
今晚,晋国的朝堂将会重新洗牌。
这是一个大清洗之夜!
第二十八章 威权
“混蛋,是哪个家伙放的火!”
  看着熊熊燃烧的一处厢房,优施气急败坏,恨不能一剑斩了那个坏事的家伙。
  还好火势不是太大,起火的地方也只是不太重要的厢房,一切都还在控制之内。
  “本大夫警告你们,这是国君交待下来的差事,你们是本大夫募来的武人,若是再敢乱来,国君降罪下来,本大夫可是会杀人的。”优施脸色冰寒,若不是他的家兵只有二三十人,他也不需要倚靠这些临时招募来的落魄武人。
  “国君有令,所有男子一概格杀勿论,至于女眷,通通集中到一间院子内,听候发落。”优施杀意腾腾地扫视一众手下,“不许胡作非为,依命行事,明白了吗?”
  而此刻的宫城处,喊杀声已是惊动了整个内城及绛宫。
  寝宫中的骊姬惊醒过来,脸色很不好看地询问侍候身边的宫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
  宫人们也是胆战心惊,黑夜下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敢前去探查。
  宫城外,形势随着城卫军的到来而尘埃落定,仅仅几个冲锋,便将混战中的共华一方彻底截断成几股。
  事实上这些起事的家兵和武人在成虎等人和东关五等人的攻击下尽管还能抵御,但也胆气已失,等到城卫军赶到,更是感到绝望,因此几乎是一触即溃。
  奚齐冷眼旁观,没有说什么降者免死之类的话,这些家兵都是里克一党豢养多年的党羽,根本不可能招安过来,而且既然他们敢附众谋逆,就更需要杀一儆百,毕竟若是让他们成功了,奚齐的下场唯死而已。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匹夫受死!”勃氐一声大喝,一剑刺进了里克的胸膛。
  血战良久,里克陷入重围,饶是他再如何勇武过人,也是年近六十,气力不济,最终被勃氐所杀。
  “里克死了,里克死了!”人群爆发一阵阵的欢呼。
  “启禀国君,臣幸不辱命,已将里克枭首。”勃氐割下里克死不暝目的首级,走上城楼,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呈到奚齐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奚齐只是看了里克的头颅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勃氐身上,赞赏地道:“勃氐大夫不愧是我大晋的勇士,而且忠心耿耿,为寡人立下如此大功,从即日起,七舆守卫改为金吾卫,宫中七门各设一名统领,勃氐大夫则为金吾卫将军,列位中大夫,总掌绛宫戍卫。”
  “此外,以里邑为封地,赏百金,赐绢五十匹,以示嘉奖。”
  “臣勃氐,谢国君重赏,但凡国君有命,勃氐万死不辞!”勃氐欣喜若狂,不但升了官,而且还得了里克的封邑,金吾卫将军,听起来可比七舆大夫威风多了。
  “里克大夫……”听到宫城内的欢呼,贾华失魂落魄地悲呼。
  “诸位,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共华看着手下部众在城卫军的攻击下死伤严重,惨然一笑,神色中说不出的苦涩。
  “唯死而已。”韩宣倒也刚烈,横剑于颈,“吾先走一步,但愿重耳公子日后可以效曲沃旧事,为我等报仇!”说罢,自刎而亡。
  “唯死而已……”其余诸人也是知道奚齐绝不会放过自己,为了免得落败被擒后受辱,纷纷仿效韩宣自杀而亡。
  随着共华、贾华、骓遄等人的死去,那些家兵没了效忠对象,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国君,这些人如何处置?”成安恭声问道。
  “杀了!”奚齐面色一冷,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政变,怎么可能饶恕,“涉事者尽诛,家属贬作苦役,主事者褫夺封邑,夷三族,妻女充为官奴。”
  政变结束了,可是晋国朝野的大清洗,才刚刚开始。
  深夜,宣政殿内灯火通明。
  陆续赶来的一众世卿大夫都是神色各异,不敢多言,不少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得奚齐不快。
  “臣梁由靡,参见国君,臣救驾来迟,请国君降罪。”处理完事情的梁由靡大步走入殿内,单膝跪地。
  奚齐脸上露出笑容,上前几步扶起梁由靡。
  “梁将军乃是国之柱石,何罪之有?这次若非将军及时赶到,要平息叛乱恐怕还要费上不少工夫。”
  “国君运筹帷幄,臣不敢居功。”梁由靡心中复杂,和许多人一样,原本他也认为奚齐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不是英主之选,然而今夜一战却让梁由靡再也不敢看轻,若非奚齐安排人前来报信,梁由靡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召集部下赶到,如今想来,里克一党的叛乱竟似是尽在奚齐掌握一般。
  想到那名叫成虎的人自称国君身边的公乘卫士,拥有近千人,梁由靡便是一阵心惊,什么时候,国君身边竟然有了这么一股秘密力量?
  此时此刻,在奚齐身上,梁由靡仿佛看到了一点晋献公的影子。
  “梁将军不必谦让,对有功之士,寡人从不吝啬。”奚齐声音不高,但却隐隐有种不容拒绝的威严,“此次平叛,梁将军立下大功,寡人打算将其升为上军佐,不知诸卿可有异议?”
  梁由靡眼中也是不由露出了一丝炙热。
  上军佐,乃是上军的二号人物,非常显要。如今的上军佐毕万,曾为司徒,侍奉献公多年,因功而封魏城,也就是后世三家分晋的魏氏始祖,而且其孙魏犨追随重耳流亡在外,这是奚齐心中的一根刺。不单单是毕万,就是上军将赵夙,其子赵衰也是重耳的心腹谋士,奚齐借机让信奉法制、刚正不苛的梁由靡升任上军佐,也是为了可以让上军不致于失控。
  当然,春秋时期兵农合一,上军虽然编制达十万,但在没有国君符节调动的时候,只有几千名将士看守大营,其余充当兵员的国人和庶民都是返回家中。
  但对于奚齐来说,若是不能将晋国最强的上军握在手中,一旦重耳归国逼宫,奚齐要么空有上军而不敢征调,要么就必须承受上军临阵倒戈的风险。
  尽管赵夙和毕万对献公忠心耿耿,但不代表也会对他奚齐忠心。
  事实上不但是赵夙和毕万,晋国大多数手握重权的卿大夫都有家族子弟追随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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